有人来了这四字狠狠打进她的脑际,像是被冷水淋下,被他燃起的温度迅速下降了十几度,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的神智亦渐渐回笼。
寒意侵占她的四肢八脉,她小心的呼吸,心虚的以为一个小动作都会造成声浪,引起在外头的人怀疑更衣室里头有人公然跟男人偷情。
会不会是他有心捉弄她?
但门外传来的对话及清脆的嬉笑声都在提醒她要面对现实,季小菱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怒气转介到始作俑者身上。「你刚才不是在说不会有别的人来这么?」
要是事情不幸被揭发,她维持已久的形象必定全毁──哎噢,怎会演变成这样的?!都是他害的──可恶!
右掌破空袭来,轻扣她的下顎,墨黑的眼瞳望进她的眼睛,那锐不可挡的目光彷彿要直闯入她的灵魂深处,窥看她的全部。
「你生气是担心我,还是在担心声誉受损?」话说到尾时,承天傲的手劲加重了,在她纤细的肌肤上遗下显着的红印子。
在这样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瞳,但她已慌乱不已,哪里还有心情探究他口中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别说察觉到他的眸心内藏慍色。「你现在还有心情聊这个?」
他究竟有没有搞清状况?外头的人随时发现到他,倘然丑事昭然若揭,到时怎办?瞎扯是他跑错更衣室,更巧合地跑进有她在的那一格更衣室吗?这蹩脚的谎言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更何况是偏好大谈别人情史的大专生?
「答我。」俊逸脸庞上的笑意在她反问那刻起自动褪去,最初相遇时那张冷峻如石雕的酷脸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态度恶劣引出了她的叛逆心态,季小菱暗咬牙,口吻不佳的答话,「当然是后者!」却殊不知自个儿所认为的理所当然又再度刺伤了问话者的自尊。担心他干么,他又不是她的谁──
闃黑的眸仁跃动着复杂的光芒,季小菱还未能看清那是什么来着,下顎上的箝制陡然一松,毫无先兆的,被他急剧转变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承天傲垂下眼,掩去那复杂难解的神色,只有皓腕上愈加重的手劲洩露了他的情绪,但这细微的变化,神经大条的她没注意到。
「很好。」沉默了半晌,他徐徐的开口,语气看似平淡,声音却异常的紧绷沙哑。「我还担心你会不知不觉爱上我。」
「放心,一定不会。」她想也不想就答,只差没拍心口保证。眼看他仍猛盯着她的脸不放,她误把他的神情解读成对她的不信任,连忙补上一句:「不是说好了不玩真的么?」可她却粗线条得很,非但没留意到自己的话令室内气氛更僵,更察觉不到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霾。
这回,承天傲沉默得更久。
瞥见灵眸流露出困惑之意,承天傲深呼吸,费劲收起怒意,扬唇,试着挽回那一时衝动的气话,但他不甘受挫的自尊却不如他所愿,偏要间接地掌控他的大脑,促使他再度言不由衷来。「对啊,你可别违约才好。」
「当──呀!」然字还没出口,下身忽地传来又酥又痒,儼如触电般的快感,令她喊出声来。
惨了,她喊得这么大声,外边的人会听不到才怪呢──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的,她想破头颅都不曾想过他、他竟然会碰她……那儿──
可恶,他怎可以乘她还在说话时偷袭她的……
曾强行浇熄的怒火,因她的篤定而復燃,慍怒甚至直衝上脑际,夺去他的理智,掌管他的大脑运作。哪管有别人在外,他都不管了,大掌逕自撩起那条黑白软布飞鸟格子裙,指掌滑入她的双腿之间,粗糙的指尖隔着那薄薄的底裤,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柔软湿嫩的……
「不──」季小菱低嚷,本能的夹紧双腿,不让他触碰最羞人的那处,但却适得其反倒把他不安份的大手夹得更紧,更添了那粗糙的厚茧与她的娇嫩之间的磨擦,她倒抽口气,快要被这酥痒的快感折磨到脑际泛白。
耳朵嗡嗡出响的,她听不清楚外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不会是发现了她跟男人在……干那档子的事吧?
咯咯的敲门声稍为扯回季小菱的神智,她尝试在脑海里翻找可用的理由来解释尖叫声的源由,可她光是忙着应付那隻越来越放肆的大手就已耗尽不少心力。她闭上灵眸、紧咬着唇强捺那磨人的快感浪潮,不能再在他的撩拨下发出声音来。
「那个……咱们刚刚听到你的叫声,你没事吧?」门外关切的话语,让季小菱的心寒上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