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别叫。
朋友转过头,纱布缠住他的眼睛,但褚易知道,如果没有这层遮挡物,那一定是一双拥有认真眼神的眼睛,会在此时此刻平静地回望他。
念念。
他轻轻喊。朋友抿紧嘴唇,干脆侧过身体,与褚易面对面。
小叶。朋友称呼他的名字,褚易明明他教过很多次,他的易字发音是yik,但朋友总是执著地读成yip,于是将错就错,他就成了小叶。
最后一次,不准再叫了。
好,不叫。褚易说。我答应你,念念。
朋友没有再说话。借一束窗外月光,褚易看到朋友放松了嘴唇的线条,随后一点点靠近自己,在一个要命的距离停下。
他开口:你要敢,就再叫多一次。
说话时,他吐的气传到褚易的嘴唇,痒痒的。褚易鬼迷心窍,他不躲避,等待什么似的勇敢迎上去。
他回答:念念。
朋友的名字被朋友吃进嘴里。二十岁青年与十六岁少年在夜半的病床上交换呼吸。一开始他们吻得很慢,谁都不敢造次,但亲吻是人类本能,只需两瓣嘴唇便可无师自通。他们越吻越深,急切地用自己的方式摸索对方,似乎不多吻一次,就会迎来世界末日。直到他们将彼此都亲得汗津津的,额头、掌心与后背因为紧张分泌体液,每一片肌肤都热得发烫,仿佛谁现在拿根火柴擦一下他们身体,就会旋即着起火来。
夏日午夜,唇上的一场高烧。那是褚易的初吻。
第20章宴会
那天回家后,褚易暗自发誓,他至少五年内不想再打网球,也不想再见到高允哲。
前一句实现起来容易,后一句难。没过多久,褚贞的求救短信又到,堂弟这次赋予了更困难的任务,说高家要在海上邮轮举办慈善晚会,褚蔚和安雪心有事无法到场,褚家只有他和褚蔷参加。这种大型社交场合是褚贞的死穴,如果褚易不去,他是万万一个人撑不下来的。
你也太依赖我了。褚易指出他的问题,褚贞承认,我知道,但小易,和你在一起我才安心。
虽然希望堂弟能快快独立,但褚易转念一想,温室长大的oga,哪怕一辈子不独立又怎样?世界当他们是娇嫩的花,花应该天真,被人保护。
小时候他当公主被褚贞保护过多次,长大后换他做骑士也很应该。再说,总有人要帮着堂弟提防高允哲,他们那位姑姑是恨不得把褚贞包成礼物送进高家大门,这份重任自然只能落到褚易肩上。
出席当日,褚贞特意派车到褚易的小公寓接人。堂弟鲜少来这种街区,好奇地在楼下四处瞧,还去街坊常光顾的糕点铺买了两块海绵蛋糕,在褚易家里吃得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