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余思归脑袋上的毛被揪了揪。
“……不能,”柳敏纠结道,“怎么着也不能是笨,顶多是好忽悠。”
被妈揪毛的余思归:“????”
“不笨。”归归妈按一按那撮毛,坚定道,“笨的人不敢跟你一样学习。”
思归呆呆的:“不是这个和笨不笨有?什么关系……”
“你那个刚转来的同桌?”
柳敏不与女儿废话,但火气神秘地消失无?踪,问:“姓盛的那个?”
归归稍稍松了口气,认真地点点头:“你见过吗?”
柳敏说:“没。回头我开家长会留意一下。”
留意他做什么,归归完全没懂,柳敏只淡淡道:“你们班主任告诉我这人挺高的?”
“挺、挺高的……”余思归努力地让自己听上去有?点愧疚,“他告诉我他一米八六呢。”
柳敏哦了一声:“那确实挺高。”
“学习也还可?以?”柳敏专注地望着自己女儿:“你们班主任当时告诉我你同桌看上去相当靠谱,能镇得住你。”
思归眼睛绕成蚊香:“什么镇得住镇不住……?学习还可?以啦,比我差一点点。”
柳敏听了立即凶恶地问:“差在哪?”
“?”
1993年高考理科全省第五开始咄咄逼人,她女儿发自内心地颤栗,说:“……他学、学政治。我看不起他。”
“……”
当年的省第五权衡片刻,而后很淡地道:
“确实。”
又?很安抚地摸了摸女儿的毛。
余思归不懂亲妈刚刚在亢奋什么,也不知?道她为啥突然就不生气了,过了会儿她妈忽然托起女儿的脸看了看,还用手捏捏龟龟面颊,按按揉揉闺女的小腮帮。
余思归大为惶恐……
但是归归理亏在先不敢造次,柳敏女士对着女儿捏了又?捏,仿佛在过手瘾,而后茫然道: “……明明还是小孩呀。”
思归终于?听懂一回,脾气顿起,喊道:“我不小了!”
她妈十分敷衍:“好,可?以。”
余思归又?觉得自己说了多少次没屁用。不过也许父母都这样吧……她有?点难过地想,无?论?多大都觉得我是小孩,并?不把我的话当真。
雨水自天穹落了下来,梧桐叶柔和地贴在玻璃窗上。
“谁干的?”思归妈妈忽然道。
余思归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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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手正按在女儿额角的创可?贴上,邦迪下透出丝丝青紫的红肿——那块破皮的挫伤经过了一天时间的沉淀,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一块血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