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望着他,任由那滴泪“啪嗒”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心砰砰乱跳,顿感不知所措。
他们一同经历过许多事,她从未见他眼中有过无助之色,但今夜,她却感受到他强烈的不安。
他执拗地望着她,试图从她口中问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答案,
“你昨日为何只来问我书院之事,为何不与我讲姜临究竟同你说了什么,为何不问问我开不开心。”
“你今日也是,来找我便只为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但你与他说话,却笑得格外甜。”
“他是不是……对你也很重要?”
“啊…?你今天都看见了……你既然在那儿,为何不出现?”
他又贴近了一分,语气中带着些咄咄逼人的委屈,
“公主与他如此开怀,我怎好搅扰。”
她一时愣住,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望进他那双眼眸,迷离的水光中杂糅着疯狂与克制,她轻笑了笑,柔声安抚道,
“我与你说的,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事。”
“比你与姜临的婚事还要重要吗?”
他又靠近了一些,灼热的鼻息与她呼出的气息交缠,她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他一人。
“唔,原来你是在意这个,我还以为,你定知道我的性情,不会嫁给他。我昨日未和你说,便是想着等与他说清楚,再告诉你。我今日与他说的,也正是此事。”
他闻她所言,有片刻失神。
“我说了许多你的好听话呢。”
她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
他眼中醉意未减,出口的话倒是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那你现在讲给我听。”
云怀月思及今日所言,脸上一下烧热,温度从面中瞬间传到耳后,粉唇轻启,嗫嚅道,
“我……我我对你说不出口。要要要不然你去问他……”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唇上,颇有一些想吻下去的冲动,却知自己酒醉,不愿她沾染上他唇齿间的酒气,遂放开了她的手腕,但怕压着她,单手撑着床面。
“我二人都是男子,哪有去问他情话的道理。他……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怕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虽然我曾说过,能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可人总是贪得无厌。”
“温琢,你不用这么不安。”
他凄然一笑,
“不,对你,我本该占尽先机,又怎会甘心落于人后。”
他忽然从她上方起身,不知怎地,她竟有些怅然若失。
许是酒饮得过多,他步履虚浮地走向书案,翻找了许久,找出一卷书简。
“在瀛州时,答应给你写的话本。”
说罢,他顿了顿,
“字不丑,这是我认真写的。那封信,我不愿被你知晓,所以是用左手写的。”
“你还未答我,如何知晓这些书生会来闹事。”
“太学辰时授课午时休,那些书生本就仰慕名师,如今见名师只收女子,定会觉得不公滋事。但我偏要京畿巡防晚些来。”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