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尚玉,我将它赠予你。你凭它可任意出入楼中,寻一个名叫邱湛之人。有何事不解,或须他留心何事,悉数可托付给他。”
“仅凭一处酒楼,便能知京中万事吗?”
她端详着手中晶莹剔透的温玉,问道。
他笑了笑,
“自然不是。若是普通酒楼,客人鱼龙混杂,得到的消息,往往也真假难辨,但映水斋不同。”
“它仅是陆家的一处产业,且非达官贵人不接,又极为雅致。”
他知她聪慧,不必多言。
“雅致,意味着隐秘。权贵待客议事,自愿会选择既为隐秘,又能彰显其身份的所在。”
“对,且此处汇总陆氏所有商铺的传信,你今后独自行事,我可放心。也能托他们传信于我,总比普通信件要快些。自此以后,你便是此间的主人。”
“这礼太贵重了点……你这样,倒显得我备的礼物拿不出手。”
她扭捏道,面露懊恼之色。
“这不仅仅是临别礼。此物,算是母亲赠与她未来儿媳的见面礼。收了这蘅芜玉佩,便是要做她的儿媳。”
他眸中带着调笑,却未见她羞意,倒是直接将这玉佩妥帖收好,理直气壮道,
“本宫允了。”
“那我的礼物呢?”
她从袖中摸出一物,塞进他手中。
他摊开细看,竟是一包花种。
“你看,是不是和你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这是何物种子?”
“月光花。”
“是别国进贡时带来的种子,陛下见其名似我,便命宫中花房匠人,悉数种在瑶华宫的红墙上。”
“花匠告知我,此花喜日光充足,只开于夜间,不会耽误你白日处理事务。开时,会有花果香气,适合植于篱垣上。届时,你看着满墙的花朵,便能时时想起我。”
她说着说着,眼中又有些发酸。
“我不必看它,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他将她揽进怀中,怕她见到自己眼中的不舍。
“其实你的每个样子,我都记得。我坐在书案旁,就会想起你倚在我手臂上;我行走,眼前就好似有你的身影;我躺下,就好像你坐在我身侧。你早已活在我的记忆之中,未来五年,我只能与你的影子为伴。”
“可我自己会变,你记忆中的我,却不会变。”
“也会变的,我知道我心中的小姑娘会成长为何模样。”
“因为公主,永远是臣的骄傲。”
“无论我多久不见你,无论你变成何模样,只需远远一眼,我就能认出你。”
她听着心下发酸,一如既往地将眼泪印在他肩上。
“瞧瞧,好好的,又要哭。”
他宠溺地笑着,替她轻擦了眼角。
“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也蓄了泪。”
她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