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滋生在温琢心底,就好似角色互换一般。
即便他与公主心悦已久,就在刚刚,他却感受到身为女子,面对无法抗拒的权势之时,心中难言的畏惧。
就如当年与父帅成婚多年的母亲,每次见到走进院中的父帅时,牵着他的手难掩的震颤。
他彼时不懂,如今却懂了,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
正如男子压迫女子,权势压迫平民,强大压迫弱小,正被千千万万人视作理所应当。
但是公主却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你自己的身体,我不能强迫你。
“臣会作画。”
他轻声道,
“我用画讲给你听。”
他起身走至书案,铺开一张宣纸,执笔勾勒出第一条线。
他的手因紧张而颤抖,勾勒出的线条也不如往昔流畅。
这作画的过程,就好似他逐渐克服自己心中羞耻的过程。
他不禁去想,这是身体共有的体征,是人繁衍生息的工具,是生命延续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他为何要因此觉得自己“下流无耻”?
许多人一边称过程为“享乐”,却为何又视之为“洪水猛兽”,明面上闭口不谈,私下里暗藏秽笑?
他的笔触越发地稳,收笔之后,长舒一口气,直视着她的眼睛,
“这是男子衣冠之下的身体,你发觉不同之处了吗?”
她并未如他般羞赧,而是以一种审慎的态度仔细端详着这张画纸,道,
“发现了。”
他指着画纸上不同之处,沉声道,
“男子若想侵犯女子,势必会将其最脆弱之处展露出来,那时,其实是最好的反抗时机,但其实大多数人面临此景时,只会恐惧,挣扎,求饶,而非冷静地寻找时机去反抗。”
“也或许是从未有人教过她们。比如我,也是刚知道。在此之前,我想我要是遭受此景,怕是只能用濯寒把他捅死。”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温琢,看得他略微不自在起来。
“我活了这么些年,只要我还未成婚,就永远不会有人主动来告知我这些事情。”
她抬眸不屑一笑,
“据我了解,宫中成婚前,才会有嬷嬷来教授侍奉夫君之法。皇姐十七岁时出嫁便知,而我如今二十有余,仍未有人教授,只因我尚未出阁,可笑吗?”
虽然她对此仍是一知半解,但总归不再如数年前傻傻问他“喝醉了便会生出孩子吗?”时般懵懂。
“你先前为何那般不愿告知于我?你还脸红了,是害羞吗?”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那时觉得,这太过隐私,不是你我之间该讨论之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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