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开的城门!”赵自安狂叫了起来。这样的时候,居然打开城门出击,这是哪个混蛋下的命令?!
“将军!”赵自安身后,一个小都统狂奔上来,脸上全是汗水,连脚都来不及停下就大叫了起来:“士兵们造反了!他们自行开城出击!”
“你是怎么守的城门!”赵自安认得这小都统是今天负责守城门的,听得他这样说法,心知这是士兵们被东胡军所激怒,居然哗变,但军心如此,他虽然是将军,却也没办法强行扳回,只能把火到这小都统身上。
“末将该死!”小都统自知情形不妙,这样的兵变,只怕杀了他的头都没什么不合理的,只能自责。
“现在是我们都要死了!”赵自安的话里透着绝望。
城下,开城出击的汉军士兵与狂奔而来的汉军战俘们一下子搅到了一起,战俘们突然得到生机,争先恐后的向城里冲,开城出击的汉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展开队形就被战俘所冲乱,一队人要冲出去,一批人要冲进来,城门一下子被汉军战俘和出击的士兵堵住。战俘身后,鼓声大起,东胡军全力冲刺,树林里出一片呐喊声,马蹄声大起,上千东胡骑兵向着乱做一团的城门直冲过来。
汉军战俘们眼见东胡军攻过来,更是惊惧,拼命向城里冲,混乱中孙礼带着百十人冲到门前,挥刀便砍,打算强行清理了门口,汉军士兵没想到居然被自己人所攻杀,纷纷抵抗,城门处弹丸之地,哪里容得作战,转眼间数人跌倒在地,一个拌倒两个,两个绊倒四个,片刻间城门处人踩着人,死伤堆积,那门说什么也关不上了。
“后撤,入城列阵!”赵自安眼见形势已经无法挽回,只得下令准备城内肉搏,至少这样不至于让东胡骑兵挥长处。
城上的士兵纷纷向城下跑去,孙礼眼见无可挽回,也只能后退,赵自安拼命的指挥着士兵们在离城门数丈处的一块空地列阵,试图拼死一搏。
城门外,马蹄声疾,东胡军的伏兵到了!这些士兵是东胡军中的精锐,人强马壮,居然抢在攻城部队还没有开始爬城时就抵达了城门口。
城门处终于不再混乱了,因为除了倒在城门处的尸体,所有士兵都跑向一个方向----城内。当然,这所有士兵,包括了东胡军士兵。
“快列阵!”赵自安近于疯狂的叫着,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在这片刻之间把才从城上撤下来的士兵在狭窄的城门空地处列好阵势。
东胡军已经抵达城门!当先数骑根本没有减,直接冲入门洞内,以这个度,转眼就可以直冲到汉军士兵眼前,那个列了不到一半的阵势,根本无法阻挡东胡骑兵的冲击。
赵自安刷的一下拔剑出鞘,怒吼了一声,迈步向前。他心知这一回已经是有死无生了,既然如此,那就拼个痛快吧!他身后,将校士兵们也纷纷向前,才有一点模样的阵势立刻瓦解,汉军呈散兵状态迎向东胡军。
就在这时,城门洞里突然生了变故!
东胡军的几名骑兵冲入门洞内,倒在地上的汉军尸体突然纷纷跳了起来,刀剑齐出,直向东胡军骑兵刺去。门洞只能容纳三马并行,两边都是汉军“尸体”,刀剑一出,骑兵再猛,却也无处可避,汉军的刀剑无一刺空,全部招呼到那几个冲入门洞的东胡骑兵身上。几个东胡骑兵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已经一命呜呼。只见一个全身血污的汉军“尸体”带头将一匹已经失了主人的东胡战马调了个头,在马屁股上砍了一剑,那马负痛,长嘶一声向外直冲过去,他身边,另几个“尸体”有样学样,也纷纷照做,数匹战马从门洞内向外狂奔而出。
东胡伏兵的主力已经近抵至城门处,最近的马头都已经进了门洞,不料门洞内突然冲出数匹战马,这一下迎头相撞,一下子人仰马翻,后面的东胡骑兵来不及停下,纷纷撞将上来,门洞外立时大乱,东胡骑兵一批批的撞上来,又被自己人和马匹绊倒。
“快关门!”当先那汉军“尸体”一边大叫,一边带着其他“尸体”急步退到门内。数名“尸体”抢过去合力推门,大门终于关闭了。
“落锁,落锁!”不等门完全合拢,好几个汉军士兵已经齐齐叫起来,将巨大的门栓抱起安在门上。
“嗵!”大门突然猛的一震,安门栓的士兵被震的拿捏不住,门栓一下掉落在地,大门也被震的重新开了一条缝。
赵自安此时终于“醒”了过来。
方才这一切生的太快,也太离奇,有那么一会儿功夫,他被惊呆了,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大门关闭门栓举起,他才反应过来。
“白都统,去帮忙!”他向前一指。
“得令!”白起应了一声,带着数十人直冲上去,边跑边向赵自安叫道:“将军,守城!”
一言惊醒梦中人,赵自安急忙向城上看去,见城头已经架起数架云梯,梯子不断晃动着,东胡军的攻城部队已经开始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