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下来,确实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好消息的地方。
东方诗明看完也陷入了沉默,竟然连一品红梅和醉尘乡也遇到了麻烦,如此强者也会受制,看来九彻枭影这潭水的深度确实不浅。
素别枝浏览着信上的字迹,眼里的神态更为复杂。他不觉停止了咀嚼,看起来好像也为这突如其来的现状感到有些愕然。
“一品红梅啊……”他咽下嘴里的肉,嘟囔着说,“没想到他也来趟这浑水。不过喜欢单干一直是他的缺点,真不明白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赋云歌听到素别枝竟然认识一品红梅,忙凑上前去想打听个仔细。
素别枝见他这样的神态,还以为是他在怀疑自己吹牛皮,倒显得有几分不高兴:“我真的认识他啊,只不过不算熟悉,见过几面还是有的。别看我这么年轻帅气,我可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呢。”
赋云歌当然知道他是玄徽的持有者,见他这么说,连连摆手表示对他十分信任:“这是当然,这是当然,你一看就是那种底蕴派高人。我也是真的想了解一下前辈的过往。”
“切,”素别枝看他不像是撒谎,拿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脂,开口就讲述他所了解的一品红梅的过往。
“我知道的不算多,毕竟往来不频繁。”他抬头检索着脑内陈年的记忆,一边说道。
“……他在早年的时候和那个叫醉尘乡的,有过什么组合,两人到处行侠仗义,搞了很多山贼流寇。那时候是他声名卓著的时候吧,很多百姓敬重他。”
“虽然阅历很广,不过他早期的行为很臭屁啦,自称大侠什么的,完全没有我成熟。”说着,他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翘高了鼻子哼了一声。
“然后呢?”赋云歌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往前探了探身子,催促着他接着往下说。
“然后?”素别枝又冥思苦想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后来他有了很大的转变呢。不过中间的经过我了解不清楚,那段时候我也在忙别的事情,离开了一段时间。但是……”
他用指头敲打着腮帮,皱眉思考着说:“再次听说他的传闻,就是他淡出江湖的事啦。似乎那时他受了刺激,我也去找过他一次,想安慰一下他,但是他闭门谢客了,妈的。”
听他爆粗口,东方诗明和赋云歌都扑哧一笑。但赋云歌旋即又沉吟着垂下头去,默默地消化这一段内容。
“原来是这样……”他自言自语般地小声说。
尽管他不知道那段时间一品红梅受了什么刺激,但是也多少能理解一些了。能让一个傲气的侠客沉沦江湖,那种刺激,恐怕确实是改变了一品红梅很多。
素别枝看他这样愁云密布的样子,在他身边淡淡地说:“没事,都是过往几百年的破事了,你看他这不也活蹦乱跳地……”说到一半,他才想到一品红梅现在也不是“活蹦乱跳”了,只好换了一句话道,“他应该也有自我的考量了。”
“是,我相信前辈。”赋云歌也吸了一口气,收拾情绪重新振作。
东方诗明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他更加看重的是刚才自己说出路线规划时素别枝的神色。
难道说,是自己猜错了?他要去的下一个地方,真的不是玦同君的住所吗?
他失算的表情也被素别枝收在了眼里。素别枝来回打量了这两个年轻人几遍,才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那行,吃饱喝足,该说的也都说了,是时候要继续赶路了。”
“你要去哪里?”东方诗明终于按捺不住,仰头问道。
赋云歌同样好奇。他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东方诗明,一品红梅又难以和他汇合,那么他现在也无处可去,倒不如和他们一起行动。
“当然是……往东而行。”素别枝露出一个故弄玄虚的笑。
东方诗明和赋云歌仍然云里雾里,但也跟着一起起身,随素别枝往门外走去。
好在花费的时间还不算多,看样子时间还算比较充裕。素别枝三人出城,就往东面款款走去。
素别枝没有立刻施展神行术,一来是刚吃了很多珍馐,不方便剧烈运动,二来更重要的是想留给东方诗明主动问自己的时间。
他看东方诗明一路上都难得失算一次,当然觉得很新鲜。于是玩心升起,他很想看一次东方诗明露出谦恭的样子来询问自己计划。
但东方诗明内心岂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单看侧脸难以掩盖的表情他就能猜出七八分。于是他也不着急,反过来故意想看素别枝被自己吊胃口的模样。
两人各自打着心里的小算盘,都没有先行解释。就这样走了一段距离,竟然还是没有主动松口的一方。
“我说,咱们现在往东而行,最终要到什么地方?”
谁料,赋云歌竟然率先破局。
他见这两人都很默契似的,却没有来跟他解释最终的目的地,虽然刚才东方诗明说了“玦同君的居所”,但是貌似是他的口误。这样一来,他还是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素别枝和东方诗明的局面被轻而易举的一句话结束,两人都感到没有什么趣味了。素别枝没办法,只好同他们说真话。
“这个地方嘛……乍一说好像不很好解释。”素别枝挠头,“不如换个说法,我们要去参与一场即将开办的盛会,名为‘金戟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