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儿突然叫起痛来,那两个挽着她手的婆子都吓得一下子松了手,微微退了两步。
开玩笑,这姑娘要没身子也就罢了,可那肚子里装的,可是唐家的骨肉呢,万一有个啥闪失,赖在她们头上哪怎么办?
唐嬷嬷却不这般想,只觉王敏儿是在故意喊痛,就是为了不想回东山的庄子去!
不回庄子那去哪儿?莫不是想堂而皇之的住进唐家去?
唐嬷嬷沉着脸,正想要讥讽几句,却见王敏儿白着一张脸,捧着肚子,软软的就要往地上栽去,吓了一跳。
王元儿飞快蹿了过去揽着她,又让张氏快过来帮忙,王敏儿可不是当初那纤巧的身子了,身子圆了一圈不说,还怀着胎,这份量,可不是她一个人能搂住的。
“敏儿,你咋的了?”张氏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拉着她。
只见她额上满是汗,脸色也白,她细细看她的裙后和裤腿,幸好这没见红,但也不敢轻忽。不管王敏儿肚子是作什么,总之现在她的脸色就很不好,得卧床躺着。
“二婶,先将她送去床上。”王元儿当机立断。
“唐嬷嬷,你看是不是该请大夫来看看?”王元儿又看向唐嬷嬷,道:“刚刚还好好的,这一动就……”
她话没说全,却把目光投向了那两个粗使婆子身上。
那两个婆子吓了一跳,连忙摆着手道:“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啊,我们可没动她分毫。”
唐嬷嬷皱起眉,再看王敏儿的脸色实在不好,她心中也怵,便留下两个嬷嬷看着,她自己则是飞快回唐家报信。
唐家正是一派欢喜和乐的样子,唐老封君穿着新衣,满面笑意的招呼着自己的老姐妹和夫人们。
正说着话,利眼却是瞧着唐嬷嬷在外头晃了一下,便笑道:“这年岁上来了,腰肾也不好使了,大家且吃着酒,我去去就来。”
唐老封君来到自己屋里的净房,先是由丫鬟服侍着重新梳洗了下,才看向唐嬷嬷。
“可是料理好了?”她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水,呷了一口问:“人走了吗?没引起动静吧!”
唐嬷嬷却是面有难色,上前道:“还不曾,那个,老夫人,那边出了问题了……”她将王敏儿突然的状况给说了。
听到这,唐老封君手中的茶杯颤了一下,抬起头问:“可叫了大夫?”
“还不曾呢,这便来请示老封君。”唐嬷嬷看向她。
“还请示啥,赶紧的叫大夫去探探呀。”唐老封君重重的一磕杯盖,忽而想到啥,看向她道:“王氏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但她肚子里的,是唐家的骨血,是平儿的第一个孩子。”
这意思就是,甭管王敏儿是怎样,她肚子里的骨血,始终是唐家的血脉,不容损失!
唐嬷嬷心中一凛,连忙低了头:“我这就去请大夫。”
“慢着,就带咱们府中的大夫过去,别让他乱说话。”唐老封君揉了揉额角,道:“更别让西苑的听见了动静,瞧过后,有无事你晓得怎么做。”
唐嬷嬷自是恭谨应了,带了人重新去了王家。
唐老封君满面的不是滋味,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撂在茶几上:“一个二个都不是省心的。”
这大好的日子,本想好好儿的喝杯孙媳妇茶,偏偏那王氏是个不安分的,还敢自个儿偷偷的跑回来,哼,有的人日子过得好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唐嬷嬷带着大夫赶到王家的时候,王敏儿的脸色已经好上不少了,但她记挂着唐老封君的话,不敢轻视,还是上大夫上前把脉。
那大夫是唐家奉养的大夫,当初也给王敏儿把过脉,也是知道这一岔事的,今儿三少爷的正妻进门,这边这个又闹出这事,他额上正满是汗呢,在大户人家当差就这点不好,啥该说,啥不该说,都要死死的捂住了。
他细细的给王敏儿把过脉,才收了手指,道:“尚无大碍,只是疲劳过度,肝火重,动了点胎气。”
“陈大夫,我这胎儿没事吧!”王敏儿脸色依旧难看,紧张地看着他。
“是啊,大夫你可要瞧仔细了,这可是唐家的金孙。”张氏也十分紧张,王敏儿刚刚那一遭,可真是将她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