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连赵玄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人架着、关到一间小屋子里。
因为那些污言秽语,他还挨了一顿揍。
赵玄听侍卫回报,并不十分理会。他换上练功的短装,去了护院们起居的厅堂。
一进门,他便被正中一个一丈见方的沙盘吸引了目光。沙盘上起伏的山丘、木制的水道和他看了半夜、记在脑中的舆图重叠在一起,他一时看入了神。
厅堂的角门旁,有个人也在看他。
那人年纪约摸三十,身材精瘦,五官平平无奇,皮肤干糙,十足是个乡野农夫。
他静静等待赵玄回神,方才上前两步,抱拳道:“末将葛束,请公子赐教。”
赵玄眉头一皱。
“魏知春在……”
话音未落,葛束已经朝他攻来。
双方皆是赤手空拳,胜负本来难以预料。谁想葛束一拳下来,赵玄抵挡不及、当时跌倒在地。
赵玄手臂受此痛击,连动弹都很吃力。
魏知春的告诫犹在他耳边。赤猊军之利,既能克敌,也能克己。他能否承受得了赤猊令的分量,还要看他的造化。
他是轻信了那老太婆的鬼话,才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造化?
他的脚,踩过汒水之泮的尸山血海;他的手,勒死过朝夕宫心怀鬼胎的蛆虫;他的眼耳口鼻,也从不懈怠,悄无声息地延伸到皇帝觉察不到的地方。
他能活生生地站在这片天地间,靠的仅仅只是老天的造化?
赵玄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随行的侍卫被人拦在门外,争持不下。赵玄勉力一摆手,止住纷争。
这一次,换作他先动了。
很可惜,疲弱的攻击如同隔靴搔痒,他的身手并不足以扭转局面。
对方出手快而准,招招压着他力道的极限,逼他使出全力还击。
一把匕刚从他袖中掉出,立即被对方一脚踢落。这一脚,给他的手臂留下一块青紫。
一番较量下来,他被打得落花流水,周身不剩一块好皮肉。
血和着汗,沾污了他的领口和前襟。
而葛束衣裳整洁依旧,一丝破绽也无,从头到尾,虎视眈眈。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赵玄循声望去,这才现厅堂中有第三个人存在。
那人长着一对浓眉,嘴唇宽厚。他对着赵玄一礼,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就带着葛束告退了。此人正是赤猊校尉连琼,赵玄认得他。
等二人离开厅堂,赵玄强撑着一口气走到门边。他制止了打算搀扶他的侍卫。
唯有今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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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梓县去离岛先要坐半日马车,再由平波港乘船出海。
岛上草木葱茏,飞鸟翔空,晨间薄雾濛濛,宛若仙境,日中碧波环绕,灿若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