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轻轻擦过削薄的扣锋,类似油画刀的触感失而复得。
飞机落地,一行人四散。
周旋不慌不忙地靠着椅背抬起头,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从她身边走过,偶尔有几个低头看她一眼,周旋好心情地回了个微笑。
顶着那张风情万种的脸,汪水的剪瞳看谁都是柔情蜜意,明晃晃似带着意味深长的暗示,稍微走神,便被蛊惑地自动走入她藏在眼睛里的猎人陷阱。
等人差不多走完了,周旋才施施然起身,对不远处男人滚热的视线视若无物,明摆着故意晾他。
廊桥外是宽阔的停机坪,人影稀落,五湖四海的过客来来往往。
周旋走到男人面前,视线才从手机上抬起,顺势抄回兜里,摸了摸那枚锋利的扣子,正眼看他笑,“久等了,您刚才不是说要找我算账,行啊,我们算算账。”
机场出口,电子大屏上的航班信息一轮一轮翻新。
王潮生正举着手机对航班号,屏幕上方突然跳出来一条信息。
显示来自陌生号码。
【不好意思,有点事要处理,烦请和林婵说一声,我明天自己找人上山,多谢。】
王潮生仔细看了一遍来信人,和林婵发给他的号码对上。
他做事周到细致,反手将信息截图发给林婵,等她回信息的空档往回走,边走边说:“遇哥,林婵姐朋友给我发信息了,说她有事,我们大概要先回了。”
无人应答,王潮生抬头往车里看,副驾驶哪还有什么人啊?
早没影了。
得,人没接到,还丢了一个。
机场建在郊区,附近全是四通八达的高架桥,隔音尤其好,对面矗立着几家商务酒店,人流量算不上大,稍微走远点就是僻静的街头巷尾。
这条通往百货商城的小路,平时除了打扫的环卫工,鲜少有人问津。
死个人没有十天半个月飘出腐臭味都不会有人发现。
譬如此刻,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断断续续,传到路口只剩几道类似小猫扒墙的叫唤。
谁也想不到上一秒还颐指气使的男人,眼下居然会狼狈地像一条死狗被人揍得哀嚎不断。
周旋有恃无恐,带跟的短靴用力碾踩着脚下的脸,强逼着男人打开手机,平静地看他抖着手将之前在飞机上拍的照片一一删除。
那张柔媚的脸此刻在男人眼里像淬了毒的罂粟,连看都不敢正眼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