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深笃定的语气,鹿霜才想起来,他妈妈就是律师,又背靠京大,不管是业界还是学界,应该都有不少的资源。
这点她算是放心下来,但又开始焦虑起其他的事情。
林深适时地开口:“但是我们要弄清楚,到底是三阳水库单方面违背合约,还是权新矿业从中作梗。”
鹿霜点了点头:“嗯,这也是我操心的,不管他们两方谁的过错,都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鹿霜的心中浮现起一种猜想,但又不太敢相信。
一阵寒风袭来,她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身体,不知是因为自己这可怖的想法,还是这凛冽的温度。
林深的脚迈得小了半步,往鹿霜的右后方撤了一步,站在了风来的地方。
虽然知道起不到多少的作用,但还是固执地和她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身旁的人影突然跳出余光的视线中,鹿霜回过神,不解地看着他。
额前的碎发被迎风吹起,她看到林深的短袖被从后向前吹得膨起,头发也散乱了不少。
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她嘴上发出“幼不幼稚啊!”的嘲笑,转过身来,眼角却不自觉嵌了笑。
以前林深也总是做这样的事情。
两个人一起在图书馆自习,遇到大暴雨,明知结果是两个人都会淋成落汤鸡,他还是会固执地顶着书包放在她头上。
以某一时刻的境地而言,他或许没有办法帮助她逆转乾坤,却总是会竭尽自己的全力,让她受到更小的伤害。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这一点,似乎始终没变。
嘴角的嗔怪不受控制地溢出:“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当老师呢,怎么一点都没变成熟!”
林深不服气:“不成熟?我还不成熟吗?”他扶了一把眼睛,像是故意彰显着自己的年龄。
傻乎乎的动作把鹿霜逗笑了,她也往后迈了一步,又走到了和林深并肩的位置上。
“你要是成熟,就不会放着好好的教授不做,跑到我们这山高路远的林场来,现在还被困在这里,你说说你,多亏!”
“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的呢?”林深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那你倒是说说,你能待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人呀!”鹿霜脱口而出:“血缘、亲缘,这都是斩不掉的,我没有选择,但你完全没有必要啊!”
林深不喜欢鹿霜老是拿这套宿命论说事:“你自己是怎么劝叶步的,你还记得吗?你说,就算将来他爸爸走了,他也拥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必须要回到林场去。
你自己说出来的话,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应用了呢?”
鹿霜瞪圆了眼睛看他,没想到他会用她说的话来打她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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