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处,晕出一片暖意。
顾青昀喉结微滚,移开了目光。
顾青昀抬手,为她拉好大氅,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好,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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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都离开关府之后,关夫人才和关泓发起了脾气。
关泓见夫人生气了,也只能哄道:“夫人,我也想维护你,可方才那种场景之下,我只得保全咱们关府的名声!委屈夫人了,你别生气……”
关夫人不依不饶,道:“老爷可知,那苏玉音有多过分!因为她的搅局,今日的募捐打了水漂,而且,还有不少红花会的人,对我心生嫌隙,万一她们闹着要退会或者退银子,那可怎么办!?”
话说到这儿,关泓面色也严肃了起来,道:“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搅到了红花会里!”
关依依已经沐浴完毕,换了身干净衣裳,但仍然面色愠怒,道:“我们本想借此敲她一笔,却没想到她这般狡猾,这也不能怪我们……”
关泓蹙着眉,道:“别的事也就罢了,这红花会,可万万不能出事!”
关泓说着,与关夫人互换了个眼神。
两人心照不宣。
红花会的银子,可是有大用处的,万一断了来源,可是损失惨重。
关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那苏玉音居然如此敏锐,若不是苏玉音的继母——罗氏来我面前嚼舌根,我也不至于去招惹这些麻烦。”
关夫人毕竟收了罗氏的银子,本来想搓一搓苏玉音的锐气,也算是给罗氏一个定心丸,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关泓一想起罗家,便嫌弃道:“我之前去江州,还听说过罗家的事,人人都说他们吃相难看,定然是江州混不下去了,才来咱们广安县的!若不是他们无事生非,我关家也不至于丢这么大的人!”
关夫人看了关泓一眼,道:“老爷的意思是?”
关泓哼了声,不满道:“这次咱们的损失,还有红花会没募到的那笔银子,就合该算在他们头上!”
两人一拍即合,关夫人连忙点头:“老爷说得有理,我这便给罗家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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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苏府。
“三万两!?”
罗氏手中的茶碗,差点掉到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罗运达,道:“关夫人真的这么说?”
罗运达一脸郁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罗氏,道:“你自己看!”
罗氏接过信纸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道:“这关家也太黑了!上次见面,我便给了一千两,这才几天啊,居然好意思开口,找我们要入商会的会费!还一口气要三万两!”
罗运达颇为不悦,道:“妹妹,这广安知县夫妇如此黑心,我们非得去广安么?”
罗氏一听,反问道:“兄长以为,我们罗家还能去哪里?”
罗运达面色微滞。
罗家自从和苏家切断关联之后,生意一落千丈。
生意场上的人,最会见风使舵,他们一见苏家不再照拂罗家,既不肯优先供给原料,也不再允罗家赊账,各方面收紧之下,罗家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难过。
偏偏罗运达又妻妾成群,后院的女人孩子们都大手大脚惯了,这才熬了不到两个月,便开始叫苦不迭,日日闹得鸡犬不宁,害得他长了一堆白头发。
罗氏见罗运达不说话了,便道:“兄长莫急!如今虽然罗家有难,但我好歹还在苏家!只要迈过这个坎儿,以兄长之能,咱们罗家一定能东山再起!”
罗运达深深叹了口气,道:“那也得先凑齐这三万两再说……”
说罢,他看向罗氏,道:“妹妹,如今我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若罗家要重振门楣,还得靠你了!”
罗氏一听,不高兴地开口:“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银子啊!兄长又不是不知道,我嫁的那个窝囊废,每月只能向他爹领到那么一点点月例,就连我多买点儿东西,都要被他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