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没反应过来:“啊?”
在繁春,她要么走路要么坐公交,就算偶尔坐小轿车,也不用系安全带。
在繁春生活过的蒋俞白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侧过身,靠近陶竹的手松松地撑在真皮座椅上,另一手绕过少女纤瘦的上半身,扯下她右手边的安全带。
男人忽然靠近,柔软蓬松的头发与她的鼻尖近在咫尺,淡淡的果木香猝不及防变得馥郁。
扣紧安全带“啪嗒”的那一声,她的肌肉条件反射般绷紧,加快的心跳,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内心的紧张和慌乱。
再一低头,英语书的边缘已经被她湿润的手心攥到发褶。
她一颗脑袋红成西红柿,蒋俞白瞥她一眼:“这么热么?”
他倒是觉得还行,但也随手调低了车内空调温度。
陶竹心里七上八下,但车里实在太冷,慢慢的,她也跟着冷静下来了。
她刻意避开被拽出褶皱的地方,继续看书。
蒋俞白说他是路过,还真就路过。
他把她送到学校,跟着她进去跟老师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就得走了。
“没有其他情况的话我下午六点应该能过来接你,如果我那边儿有事,或者你这边儿结束的早,那你就自己回。”蒋俞白跟着老师一起把陶竹送到教室,临走前问了句,“家认识吧?”
陶竹攥着笔:“不认识。”
她表情莫名严肃,因为即将考试跟他说话还有点心不在焉,蒋俞白不在意地笑了下:“天台壹号院。”
他看得出来小孩儿紧张,不耽误她考试,说完环视了一圈教室就离开。
陶竹坐在靠门第二排第二个的位置,从老师手里接卷子,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离开的背影,洒脱又恣意,带着是个人就该知道天台壹号院的理所当然。
这确实是个满北京城都叫得出来名字的地界儿,只是陶竹刚来,她确实不知道。
她上次看见天台两个字,还是梦里的那句——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
想到了这句词,在接下来的语文考试中,陶竹顺手就把这句话引用在了末尾话题作文里。
文科偏弱的她洋洋洒洒地写完八百字后,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满意。
浅蓝的窗帘随着冷风的节奏轻拂,柔和而明亮的教室回荡着签字笔和纸张触碰的沙沙声。
上午考完语文和物理,老师带着她去食堂吃了午饭,吃完之后让她在座位上稍微休息了一下,下午就把数学英语和化学全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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