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姜柠会像大部分姑娘家那般,娇羞地遮掩住嘴,连忙拿帕子将嘴角擦抹干净时,他发现他错了。
只见她懒懒一挑眉,将嫩红的小舌尖探了出来,在唇瓣上飞快地舔了一圈儿,卷走了嘴角处残留的糖渍。
而后不以为然地朝他嘿嘿一笑:“干净了嘛?”
这姑娘做事总另辟蹊径,从不按常理出牌,是他仍未习惯。
唐忱被她这番动作搞得多少有些惊讶。眸底神色变化了番,仔细凝着她好一会儿,方移开视线。没与她搭话,径直转身走开了。
姜柠对他那股子清冷模样早就习以为常,也不生恼,撇了撇嘴颠颠儿地跟了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少将军可是打道回府?”
“松手。”
“那捎我一程好不好呀?”
“……”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许咯?”
“……”
“我——”
“闭嘴。”
“可是——”
“想让我扔你下去?”
“我闭嘴了。”
“……”
……
要死要活地又磨了数日,姜柠终是将那位冷脸将军的衣裳做好了……一套。
只是自从那日姜府门口之后,也不知是嫌她烦还是躲着她,唐忱连续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问府中下人,皆是奴婢不知,问从流,……等于没问。
被迫之下,她只得故技重施,像现在这般跑到他的书房屋顶上,等他。
坐得久了,屁股有些发麻。往周围瞥了两眼,见四下无人,她小心翼翼地轻挪了挪身子,索性慢慢躺了下来。
说起来,她能这样不怕死地上梯爬梁,还要多亏年幼时唐忱常带她择了高处去,看星赏月。
姜柠自小时候起,就不若其他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喜闹处,好高处,爱远处。
她喜欢竹外桃花,唐忱便替她爬树摘花;她喜欢飞流直下,唐忱便带她去看瀑布;她喜欢一马平川的辽阔,唐忱便带她去郊外,策马疾驰;她喜欢雨打芭蕉,唐忱便将整个【南院儿】赠予她。
唐忱征战在外的这七年里,有时候姜柠会想,如果离别前她说自己喜欢大漠孤烟,是不是唐忱也会带上她去往边塞。
躺在流光溢彩地琉璃瓦上,一只胳膊枕在脑后,曲着腿百无聊赖地晃悠着。她软媚的桃眸半眯,望着天儿,思绪悠长地游离出去。
“下来。”
正当房上的小姑娘有些昏昏欲睡时,蓦地一道冷峭低磁的嗓音响起,打破了屋顶那番风月迤逦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