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睡下后,他时不时就忍不住转向她,又克制着收回去。
她裹在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外套里,可能是这么趴久了,有些难受,脖颈扭了扭,脸转向他这一侧。
衣领也同样厚,羽绒服的帽子遮过头顶,帽子边缘缀着一圈白毛,只露出一点小脸,肤色白皙清透,尖尖的下颌,长而卷翘的睫毛。
嘴唇柔软,被冷风吹得稍有些干,很淡的粉色。
李仞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看她。
她小脸有些婴儿肥,和她纤细的身段不同,这么压在胳膊上,有点嘟嘟的。
李仞又看了一会儿,忽地俯下身,一只手撑在桌边,轻贴上了她柔软的脸。
很冰。
李仞面色一沉,伸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
确定无事后,他缓缓松了口气。
许瞳睡得极沉,丝毫没有察觉,呼吸声平稳。
李仞默了两秒,最终还是支撑着从床上起来。
他另外一只手还打着石膏,只能用左手环住她的腰。
“怎……怎么啦。”许瞳半睡半醒,感觉被人抱住,小声哼咛。
她特别困,就趴在他身上。
“到我床上睡。”
李仞连拖带抱,还好椅子就在床边,他将许瞳抱到自己床上。
许瞳坐了一天火车又累又倦,迷糊间感觉被放到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不知道比她那硬邦邦的椅子舒服多少倍,她隐隐觉得到哪里不对劲,但睡昏沉,而且床上有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她翻了一个身,抱着被子,睡下。
李仞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将被子盖好。
然后他拉开隔壁病床的窗帘,躺到了那张空床上。
……
翌日。
许瞳是被陈进辉一声声冷笑声吵醒的。
她蜷缩着身体,感觉好舒服,盖在身上的被子温暖而厚实,枕头高度合适,最重要的是,被窝里还有一股很好闻很熟悉的气息,闻了就让人有安全感。
外面很冷,但床上却特别温暖。
这种奇怪的反差让她睡得异常舒服、安心,甚至要比宿舍的床都舒服一百倍。
只是……凳子会那么舒服吗?
许瞳又听见了那冷笑声,揉了揉眼睛,才渐渐觉得不对。
她……她居然睡在李仞的床上。
那李仞睡在哪里?
许瞳换了个睡姿,渐渐清醒,辨认出是陈进辉的声音,正在和李仞说话。
“好家伙,所以就是轮到老子就是老子照顾你,轮到你对象就是你照顾你对象,反正老子最惨,是吧。”陈进辉冷嘲热讽道。
李仞怕吵醒她,应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许瞳没太听清楚。
“陈叔叔。”
许瞳赶紧整理一下衣服,好在天冷,她身上还穿着毛衣长裤,只把外套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