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公公站在殿门口,远远看她端着药走来,伸手示意她站住。
周菲不明就里,刚刚站定,就听到殿内传出圣上的怒喝声:“你这是想气死朕吗?朕不叫你进宫,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回来了?你别忘了你姓宋,不姓沈!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们宋氏的血。”
殿内一静,忽然有脚步声朝门口走来了。
周菲吓了一跳,殿内这是何人,惹圣上生这么大的气,随即担心起来,圣上这个病最忌动怒,最易急火攻心晕厥过去。
“你给我站住!”圣上怒道,连朕都不说了,听着已是怒极。
突然,“砰”的一声,像是重物坠地,呼啦啦东西倒了一片的声音。
那个脚步声同时止住,往回疾步而去,一个略显慌乱低沉的声音响起,“父……父皇!”
周菲和祥公公俱是一惊,连忙开门往内殿跑去。
只见圣上已经昏倒在书案旁,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此刻正扶着躺在地上的圣上,扭头吩咐祥公公,“快传御医来!”
“不可,不要妄动,让奴婢来。”周菲道,她将药放在一旁,搭上圣上的手,略一沉吟,拿出随身带的银针,找准手指上的穴位,扎了进去。
沈淮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扭头看向一旁的祥公公。
“这是李司药,圣上这是眩晕症,暂时不易声张。”祥公公给沈淮序解释道。
“眩晕症?”沈淮序问。
“其实是中毒,不过发现得及时,还没有造成大危害,但是清理余毒需要些时日。”周菲道。
中毒?沈淮序将这两个字反复琢磨了一番。
施针以后,圣上面色似乎好了一些,却没有立即醒过来。
“好了,圣上待会儿就醒,可以挪动了。”周菲收起针,看向沈淮序道。
沈淮序一愣,几经挣扎,还是将圣上打横抱了起来。
圣上很轻,不似看起来那般重,藏在宽大的龙袍之下,居然是一具如此瘦弱的身躯。
平时威风凛凛杀伐果断的帝王,如今闭着眼睛一副虚弱的样子,跟凡间的那些老人家也没什么两样。
头发都是花白的,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褶皱。刚刚他摔倒的那一刻,着实把沈淮序吓了一跳,那句脱口而出的父皇,就像是他喊了无数次一样。
或许在他心里早就认了这个父亲,内心同时充满了孺慕之情,可他又十分别扭且抗拒这份情感,慢慢养成了凡事都和圣上对着干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