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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面,天色又暗,看不太清楚。”
明云裳轻声道。她今日里虽然也见到了天顺帝,只是隔的太远,他又皇冠半遮面,根本就看不清楚。只知道他还极为年轻,此时近看,她发现天顺帝不过只有二十多岁。只是因为长年操持政事,看起来显得极为老成和庄重,那双眼睛不怒而威,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天顺帝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
“但是我听得出他的声音。”
明云裳又道:“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他的声音,必定能认得出来。”
今日的刺客只有两人,逃出去的那个是郁梦离。她此时这样说便是指认还有一人逃走,至于那个人是谁,便是由她来指认了。她的心里此时寒气直冒,容景遇,我们走着瞧!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明云裳轻轻敛眉后又道:“今日里若不是家仆拼死相护,微臣怕是也见不到皇上了。”
说罢,她轻轻哽咽一下后又道:“他死在宫里,还请皇上厚葬他。”
她如今能为谨夜风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这样的忠仆实是难得,朕会下令按朝中五品大臣的仪制让他安息。”
天顺帝想了想后道。明云裳忙道:“微臣替家仆谢过皇上,如此一来,他在天之灵想来也能安息了。”
天顺帝轻叹了一口气后道:“谨爱卿在京城可有仇家?”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微臣在未高中之前只是宜城里一个普通人家之子。”
“家严家慈一向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怨,微臣的性子平淡,素来信奉圣人之道,从不与人结仇。”
“微臣待人不敢说宽厚,但是却也不行奸诈之事,来京赶考,也只是住在客栈之中,从未与任何人有口舌之争。”
“但是若说不得罪任何人,也实不敢说,只是微臣之前所认识的人大多都只是普通人家。”
“再厉害一点的也只是普通的官家,又哪里能得罪买凶到皇宫里杀微臣的人。”
“想来怕是微臣今日得到皇上的圣恩,如此一步登天,怕是已引起有些人的嫉恨了吧。”
天顺帝闻言眸子微眯,冷笑道:“朕要用什么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明云裳忙告罪道:“皇上息怒,是微臣失言!”
“不关你的事。”
天顺帝龙眸里的怒气已散。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道:“这件事情倒是朕思虑不周了,却也没有料到朝中竟还有那等胆大妄为之辈。”
“夜风大可放心,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今日之事还是不要宣扬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明云裳忙谢恩,心里却一片寒意,都已经这样了,根本不存在打草惊蛇之事。天顺帝顾忌的怕是皇宫里半夜被人刺杀而失了面子,朝中重臣遇刺虽然是宫中禁卫的失职,但是却也会让一代帝王脸上无关。天顺帝又道:“往后,朕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交与你去办。”
“只是如今你的身子受伤,总要休养一段日子。”
“朕给你一个月的假,你好生休息,将身体养好之后,再来助朕一臂之力。”
明云裳听到这里便知道这朝堂中怕也是风云迭起,天顺帝对朝中的大臣想来也没有太多信得过的人。她忙道:“谢主隆恩,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在皇宫里都有人敢动你,实在是太无视天威。”
“你离开皇宫之后怕是安危更难保,朕便将给你十个大内手,随身保护你。”
明云裳忙又谢恩,天顺帝又道:“敦亲王的宅子早已空了多年,昨日朕已命人前去打扫。”
“你明日下午再出宫吧,想来那里也打扫的差不多了,那宅子,朕便赐于你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用不着这么夸张吧!随便赏她一座宅子竟是按亲王的标准来赏,天顺帝这是要告诉天下将她视为亲王吗?她知道如今她以谨夜风的身份活着,谨夜风只是投机取巧得来的宠。她没有半点功绩,此时越是得到天顺帝的宠爱,日后失宠的时候就越是被伤的重。只是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由不得她了,而她只有把握这个机会,揪出容景遇的老底,彻底弄死他!天顺帝见她发愣淡淡一笑,张公公是个极懂得查颜观色之人,便轻声道:“谨相,还不快谢恩!”
明云裳轻声道:“如今微臣还没有为皇上做出一点事情来,实不敢受如此厚赏。”
“这宅子皇上不如先赐予微臣住,而不要赐予微臣,待微臣为皇上做出功绩来再赐也不迟。”
天顺帝闻言眼里多了一分欣喜,很多人一得势就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而这个谨夜风却一直冷静自持,此时还不忘省时度势,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他点了点头道:“那么朕就等着夜风做出一番功绩来!”
明云裳微低着头道:“定不敢让皇上失望!”
天顺帝微微一笑,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带着太监扬长而去。明云裳看着天顺帝微微一呆,心里却已有了别样的想法,帝王之术,素来不容人猜测半分。天顺帝漏夜前来探望,不过是来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说有关切也不过是走走场子。她在皇宫遇刺,传出去先损的便是天顺帝的面子。皇城之中,天威之下,有人敢如此无视天威,换她也会恼火。明云裳困意袭来,交待了秦解语几句,便沉沉睡了过去。秦解语看着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脸,心里一时间升起了万千的情绪。他思量一番后眸光一片幽深,终是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将窗户打开,将那东西给放了出去。明云裳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太医已候在门外了。他又给她把了把脉,然后又递给她一瓶金创药道:“谨相要好生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