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承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宿礼身边,安静地注视着他苍白的脸和紧皱的眉头,犹豫片刻后,伸手将他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勾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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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热源让宿礼忍不住想要靠近,但是却迟迟触碰不到,这让他有点着急,嘴角拉平成了个冷淡的弧度,然后就被柔软温暖的布料裹住。
他眉头渐松,被冰冷的指尖碰到时又本能地缩了缩。
‘我最讨厌哥哥。’
‘宿礼,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在血色里弥漫开来,他惊慌地跑向了坠楼的少女努力地伸出了双臂,结果脚下忽然一空。
“宿文!”宿礼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被灯光刺得闭了闭眼睛。
没戴眼镜,眼前的视野模糊不清,他依稀能看出面前的人形,十分地眼熟,声音干涩地开口:“……郁乐承?”
他习惯性地想从旁边摸眼镜,结果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他用力挣了挣,但两只手被反绑到了背后,脚腕也被绑了个严实,登时就背后一凉。
他有点迟钝地想起来自己吃了安眠药睡着了,但他明明睡在地板上,现在却在卧室的床上,还被裹了棉被,身上都热得出了层薄汗。
不戴眼镜看不清郁乐承的神情,这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冷下声音道:“郁乐承,你这是在干什么?”
郁乐承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看见宿礼有点生气,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又生生的止住,低声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宿礼拧着眉使劲挣了挣手上的绳子,不知道郁乐承怎么绑得,给他捆得死紧,愣是半点都没能挣开,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刻意放缓了声音,“好,那你先给我松开。”
“松开你就会跑。”郁乐承见他在难受地闭眼,有点犹豫道:“你、你要戴眼镜吗?”
宿礼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要。”
郁乐承起来半跪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宿礼气得有点发红的眼睛,见他抗拒地别过头之后,有些无措地蜷起了手指。
过了好几秒,他才小声道:“那你不能生气。”
宿礼快被他气笑了,压着怒意笑道:“我睡了一觉就被人绑了,你还要我不生气?”
“对不起。”郁乐承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想了一会儿道:“那我、我就不给你眼镜了。”
“什么?!”宿礼险些没压住自己的脾气,咬牙使劲挣了好几下,气息不匀道:“郁乐承,你先把我松开。”
郁乐承摇了摇头,蹲在床边非常努力地想要辨别他的心声,可惜还是模糊一片,他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宿礼那张温润斯文的俊脸,有些忐忑地问道:“宿礼,你是不是生病了?”
宿礼一窒,停止了挣扎,冷声道:“没有。”
郁乐承却抬起手摸了摸他额前汗湿的头发,小声跟他说:“可是你都难过得吃不下饭了。”
浪费了好多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