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性子不好,左右柳姨娘吃些亏罢了,她作为府中仅剩的一个待嫁小姐,继母也不敢为难她的。
柳姨娘急道:“你听你大哥哥的做什么?他和你又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以为他真是为了什么贤良温厚才荐这位小姐?分明是因为这位小姐是他亲亲的堂姨母!”
沈风翎有些不耐烦,“姨娘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那位陈小姐也是我的堂姨母。”
柳姨娘听了这话面色煞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她明白了,看来那日沈风斓把她骂了一顿很有效,她现在一心就想着,投靠那有权有势的定国公府了。
哪里会在意自己这个亲娘的死活!
——她从前可是从不在私底下叫自己姨娘的啊!
她哽咽了一声,“我的儿,你就忍心看为娘一把年纪了受一个十几岁毛丫头的气?你再想想,那位是二小姐的亲姨母,你对二小姐不敬,她定要告诉自己亲姨母折磨你!”
柳姨娘的话固然有些危言耸听,也不无道理。
她信任沈风楼这个大哥,但她绝不信沈风斓。
可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位新妇进门。不免有些气馁,“她要折磨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娘没瞧见那日父亲见了她的神情,活脱脱的老树逢春。”
这一个成语,极好地将沈太师惊艳的神情诠释了出来,入木三分。
柳姨娘不甘示弱地扭了扭身子,扶了扶并未松散的鬓发,这一扶之下又想起了有沈风楼和陶氏撑着腰,古妈妈已经把她这屋子里属于陈氏的金银器皿、珠宝首饰都收了回去。
那些东西收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都要作为沈风斓的陪嫁被送去晋王府!
她气急道:“你也没办法,就由着为娘被人踩在脚底下了!二小姐金尊玉贵就罢了,就连她屋里一个二等丫鬟都金贵得很!那个柳烟是什么东西,也敢那样编排我?”
沈风翎浓眉皱起,“那个柳烟不是被撵出去了吗?怎么给你气受?”
柳姨娘便把陈氏三周年忌日,遇见柳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夸大了几分柳烟对她的辱骂,希望沈风翎能替自己出气。
她是半个奴才她认了,可沈风翎是正经的小姐啊,她总比自己有体面。
沈风翎自动过滤了她们之间对答的言语,只细细地问她当时柳烟的神色和动作,柳姨娘看她面色带喜,必定有什么主意,便一五一十地回答。
沈风翎越听越敢肯定,柳烟是做了什么秘密之事才会慌张,绝非是畏惧柳姨娘。
沈风楼悄没声地就回来了,说是为着陈氏的忌日,她当时就有些怀疑。
如今想来,他这突然回府必定不是受了沈太师的示意,换言之,沈太师并不希望他回来。
——甚至,他可能连沈风斓要嫁给晋王为侧妃都不知道!
柳烟又正好和他同时出现在府中,难道……
沈风翎忽然一笑,面露狠色,“好啊,好个忠仆!”
她看着柳姨娘,得意道:“我知道如何为娘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