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料、生五花肉、葱段。
沈述双手按着砧板打量着这些材料。
根据日记交代,他以前做得一手好饭,暮折晚每次吃完都会赞誉不绝。
只是以前去剧组给暮折晚送便当时,现场有人好奇问一句他和暮折晚是什么关系,暮折晚当时怎么说的:
“哦只是住在一起的朋友。”
为了赚钱,沈述一天三份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身体搞坏也无碍,却愿意为了暮折晚研究各种菜式。
他暮折晚是每天吃饱喝足乐得自在,可自己呢,胃病频犯,营养不良,到头来只能得到一句“是朋友”。
心痛,满腹真情喂了狗。
沈述提刀将五花肉切成大小不一的形状,有几片甚至脱离了“块”的概念。
然后把生猪肉块一股脑倒进锅里,葱花小料都扔进去,倒进去半瓶子酱油,盖上锅盖。
再闷大米饭。
从米袋里舀出的米也不洗,直接倒入电饭煲,象征性加点水,按下蒸饭键。
沈述:虽然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但我可真是个小天才,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想必失忆前至少也是个二级厨师。
时间一到,打开锅盖,红烧肉的香味霎时扑面而来,光是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哼,便宜他了。
出锅装盒,沈述提着自己的精心之作乐呵呵坐上了前往剧组的出租车。
沈述抱着饭盒,进了影棚,从容自然的和每一位工作人员打招呼。
工作人员也热情地回应了他,只是一转身,凑在一起n脸懵逼:
“是谁?”
“不认识啊,小王你认识么?”
“没见过啊。”
望着剧组的布景,沈述倒觉得挺亲切。
可不亲切嘛,整个城市大大小小的剧组几乎被他跑了个遍,今天演尸体明天演炮灰的,群头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前辈。
结果辛苦攒的钱,倒是成他人之美了。
影棚内一片阒寂,只有机器转动发出的嗡嗡声。
沈述搭眼一瞧,一眼便看到了被几台设备围在中间的暮折晚。
好像在拍一场枪战戏,暮折晚一身西装,扣子肆意敞开,内衬是雪白衬衫,领口微敞,道具血浆从下颌一直蔓延至腹部,染红了雪白衬衫。
他脚边还躺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一边咳血一边念台词。
暮折晚冷冷垂视着他,但冷漠之后,却是难以掩饰的恣意的疯狂,如同嗜血的恶鬼,仅仅一个眼神,便令人无法动弹,甚至一度忘了呼吸。
沈述看着看着,莫名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能红,或许也不单单是靠着自己一天三份工地养着他,总归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自己一个局外人,也被这乖张的眼神吓得一愣怔。
只是他们几人不停地喊卡然后轧戏,再加上影棚内过于温暖,沈述渐渐有了些许困意。
他拉了张椅子往角落一坐,抱着饭盒,脑袋一点一点宛如小鸡啄米,最后沉沉睡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述忽然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
他忙睁开眼,入眼,便对上暮折晚昳丽的五官。
他正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撑着件西装外套往自己身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