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哭也没用,除了惹人厌烦外,没有任何作用。
没人允她任性,亦没人会心疼她,人们只会骂她辱她。
此时不然,她一边哭,他一边给她擦泪,深邃的目光很珍视地看着她,而她,还欺骗过他
良久良久,她抬起衣袖,抽噎着,凑近他的额头,用袖口给他轻轻地拭了拭额角上的汗珠。
俩人四目相对,一个低头,一个仰头。
一个目光坚定,一个泪珠盈盈。
一个长在杂草之中,曾不信爱与光明。
一个长在黄金之中,亦曾不信爱与光明。
而这一时刻,于他们而言,却好似重生。
哪怕见过你最狠辣最无情的一面。
哪怕知道了你最不堪的过往。
我也只会心疼于你,更加珍视这个特别的你。
夜幕不知何时早已降落,夜风卷落树叶在地上急速地打了一个璇儿,凉凉地吹入院中,滚着石子打响了耳房的门。
差不多与此同时,旁屋突然传来妇人罗氏几不可闻的一声惊呼。
“啊!”
芝芝当即吓得小手一抖,眼睛也更落到了裴承礼的眸子上。
然对方镇静如常,只在她突然吓了一下之际,大手箍住了她的腰,把她搂入怀中,护在了怀中。
芝芝小猫一般缩着,抬起潋滟秋眸,唇瓣微张,紧张地小声发问。
“怎么了?”
裴承礼没答,但视线落到了耳房的小窗上。
芝芝随之转过了头去。
夜光下窗上人影渐渐映出。
小姑娘亲眼所见:对方衣着利落,头发高束,持刀,正小心翼翼地徐徐前行。
芝芝大惊,眼中尚含着泪水,声音极小:“他他是谁?”
裴承礼缓缓抬头,微微眯眼。
从他的面上,看不出半丝慌张与惊乱,犹若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一般。
他唇角轻动,慢慢开口:“不是他,是他们别怕”
芝芝更惊,“他他们?”
旋即忆起旁屋的罗氏,“那个婶婶”
裴承礼慢慢摸了摸她的头,还是那句,“别怕”
芝芝这时心方安稳下来,小脑袋转而又一次朝着窗子望去。
人影确是从一个变作了两个,甚至三个四个
这时!房门霍然被一阵类似疾风一般的力量袭开。
芝芝猝不及防,“啊”地一声,一下子转过了头去,脸埋到了裴承礼的怀中。
一名持剑黑衣人陡然旋转,陀螺一般,飞入屋中,直朝俩人刺来。
然尚未到地,“嗖”地一声,男子骤然眼睛睁圆,鲜血涌出口中,人摔落而下,背心赫然插着一把羽箭!
芝芝小手紧攥,早已面无血色,但自是听得了异常,蓦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