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的时候,周凛习惯性地躺到一边,又觉得不对劲,身体挪到床中间,他伸展四肢心想这才是自己本来正常的生活嘛。
就是今天的被窝有点冷。
当晚他失眠了,翻来覆去地江屿离开前那一幕总是在他脑子里挥散不去。他回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话。
其实当时是带了点气性说出口的。
只是他真的讨厌江屿吗?
曾经肯定是毋庸置疑的,看到路边的狗屎也许不会去踩一脚,但是看到路边的江屿他肯定毫不犹豫会上去踹两脚,所以那是相当讨厌。可现在,他陷入了迷茫。
周凛一直骂江屿是疯狗,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狗,要不然怎么养着养着也能摇尾巴了。
江屿从他家离开是早晚的事,他虽没想过到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但不该是今晚这样。
周凛认为像江屿这样的应该是倨傲潇洒的又或者盛气凌人地离开,而不是一句话都不说沉默地离开。
这样会令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胸中有股烦闷的无法宣泄的燥意,让他不知所措。
随着夜色渐深,周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慢慢平息下来,他开始回顾细节,直到凌晨三四点他才得出结论。
所以……今天江屿是因为他给李澈买几千块的领带而给他二十块的拖鞋,然后心里产生落差感了?
“真是个小孩脾气。”周凛郁闷地嘀咕了一句,可下一秒他却从床上坐了起来,烦闷地甩了甩头发。
他穿着睡衣外头披了件羽绒衣,拿起手机下楼了。
他站在楼下仰望自家阳台,打开了手机电筒,就低头寻找。
“不应该啊,就是这个位置吧,怎么没有?”
小区里就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天空飘着毛毛雨,地面潮湿,周凛找了一会儿,耳朵都被冻得冰冷,他手伸到后面戴上羽绒衣的帽子。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一双二十块钱的拖鞋而已,江屿都不要,自己还下楼来找什么?况且那尺码也不合他的脚,捡回去了也没法穿。
可不捡,他根本睡不着觉,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失落落的,又像是涌着一股酸水,他无法形容这种心情。
远处有几声猫叫,周凛打着灯寻着声音走近,好家伙,某栋楼的楼道里,一只母猫带着几只胖滚滚的流浪小猫正拥挤地缩在两只拖鞋上,幸好江屿走了,要是他看到自己的拖鞋现如今成了猫窝,还不知道怎么吹胡瞪眼呢。
他想趁它们不备,一把抽出鞋,结果稍微一靠近,母猫就朝他哈气。
“别这样,这个鞋是我的。”
“喵……”
周凛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居然跑来跟猫交流。
他沉吟了会,把自己的羽绒衣给脱了下来,铺在了地上,再试图跟母猫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