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是不是也来了,我能见见他么?”
宜笙心中划过迟疑,大约是想到了林胤所说的话,“等之后吧。一定让你们见面,好不好?”
“那等我康复了,你能把我接去你家住么?林阿姨家里虽然很好,但我还是想在姐姐身边。”
“好,等你康复了,我就把你姐夫赶到次卧,你和我睡,好不好?”
姜月亮被逗笑,惨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我已经长大了,不用每天和姐姐睡。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很满足。”
宜笙握着姜月亮的手,看着她单纯的笑。
因为小姑娘的命运太苦了,所以宜笙从来不会和她讲自己在宜家的处境,林胤也默契得只扮演着慈母角色。
即便一次次被林胤敲警钟,她都要为了姜月亮撑起一片天空。
“月亮,姐姐唯一求的,就是你健健康康的。”宜笙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泪珠,她低下头,闷在月亮的手心,那里有一条深深的刀疤,却盛不下一捧眼泪,“姐姐在这世上的亲人太少了,你是最重要的,所以千万要陪着姐姐好不好?”
姜月亮看着她,粗喘几口气,“姐姐,你说过遇到再大的事都不能哭的。我们要坚强。”
“好,要坚强。姐姐想办法治你的病,你坚强活下去。”宜笙拉着她的手,“还像小时候,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时,林胤敲门,“宜笙,吃午饭了。”
宜笙不敢多停留,为姜月亮掖了掖被角,从房间走出来。
母女俩相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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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回家的路上,小夫妻一路相顾无言。
宜笙看着车窗外倒流的风景,第一次觉得,原来她的人生并没有前进。
停滞不前的职业道路,无法割舍的亲情血脉,抉择与叛离的爱情。
她以为从牢笼里飞了出来,却发现,牢笼之外还是牢笼。
她想呼救,却又有一个与她生命相连的孤女苦苦看着她。
多时,一张干燥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笙笙,有任何事,都有我在你身后。”
秦见川虽然不知道她们母女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妻子每每回娘家之后,都会情绪抑郁。
宜笙一歪头,窝进他怀中。想了许久,还是无法告知他关于月亮的事情,“没事,还是因为舞团停职的事。妈妈比较在意,我也很伤心过于坎坷。”
秦见川抚摸她发丝,轻声安抚道:“我们就当好事多磨。”
“嗯,我还年轻。”宜笙蹭了蹭他下颌的胡茬,心底都开始安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