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掉风衣甩在地上,手肘撑在我耳侧,俯身专心致志地吻我的锁骨:“我在,宝贝。”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要是搁清醒的时候,我很难相信这么委屈可怜的话是从我嘴里吐出来的,但我忍不住睁着水光粼粼的眼睛控诉他。
“我和凌寅在处理方弦的事。”他的声音非常温柔,就像春雨一样落在我身上的每个部位,我刚想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就被他的动作引得无暇多想,所有理智都被摧毁,所有的触感都被他从容操纵。
“你他妈、轻点!嘶,你给我滚下去,老子不做了!”
然而回答我的却是更深的一记撞击,危乐成极其分裂地,一边在我唇齿间温柔地流连,啜饮尽所有的琼浆佳酿,又如同粗暴的掠食者,将我浑身的骨头都打碎重组,仿佛之前的所有温柔都是为吸引猎物而做出的假象。
前生今世加起来,我就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了危乐成,他曾经与世无争,万事随心,此刻却偏执地逼迫我看着他的眼睛,而总是一副风流浪子模样的危乐成,被我气急了咬了一口耳朵,竟然他妈的脸红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边羞赧情态一边不耽误干事的样子,不知该说他是纯情还是疯批。
一晚上精疲力尽,几乎是跟他打了一架,一直到凌晨四点我才得以入睡,危乐成睡觉也不老实,一下摸摸我的耳朵,一下掐一把我的腰,我半梦半醒间给了他一巴掌,他终于消停了。
第二天我醒来,感觉稍微一动就能听见我骨头摩擦的咔咔声,肌肉酸痛到宛如跑了半马,腰部以下通通截肢,身上每一寸几乎都有这条狗留下的痕迹。
危乐成正靠在床头发信息,见我醒了,把我翻了个面凑过来要亲,却被我惨绝人寰的惨叫给吓住了。
“宝贝,你不至于……腰伤复发了吧?”他用手小心翼翼地揉了一下我的腰侧,那里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不怀疑我腰伤复发,我怀疑我已经成了植物人。”
他飞快地把我拖到他怀里,力度适中地给我揉腰,一边轻笑着说:“我觉得是昨天的那个姿势不对,我们下一次换种姿势,我觉得……”
我忍无可忍想找个枕头丢他脸上,却发现床上的所有枕头都被我昨晚扔光了,只能有气无力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长叹一声:“闭嘴吧你!都叫你轻点了,你就跟聋了一样,还想有下次?”
“但是到后面你也爽到了啊,你让我用力,我不是照办了吗?”危乐成的手不知不觉就开始往下,大有把“下次”直接提前的意思,我冷冷地说:“你再往下摸试试?”
危乐成悬崖勒马,不得不继续老老实实地给我按摩,你还别说,自从我上次腰伤之后,危乐成勤学苦练,终于把一身杀人术进化成了盲人推拿,我酸软无力的腰被他按了几下终于有了知觉,但还是保持着靠在他胸膛上的姿势,思考着昨天他打断我的问题。
“你们是怎么对付方弦的?”
危乐成想了想说:“我,凌寅,宣钧三家联手,一直找人盯着方弦,却一直没抓到他的马脚,直到昨天他找你……”他的脸色微沉,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责怪我竟然喝下了那杯不明液体,但还是归于轻轻一叹,“在确认李颂把你成功带走后我们的人就报了警,我去牵制沈期月,凌寅则到了方弦面前拖延时间,警方在酒里发现了lsd的成分,现在方弦和杨天宇都被拘捕了。”
“杨天宇?有他什么事?”想起杨天宇我的心情就变得无比糟糕,就是他害得我差点没能进入面试。
危乐成诧异道:“你不会是觉得光凭方弦就能弄到那些东西,还能多次躲过警方的搜查吧?虽然在我心里沈期月不是什么好人,但她是绝对不可能碰那些东西的,如果她知道方弦竟然有胆子做这种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抛弃,再亲自把他送进监狱。”
“所以方弦现在是被沈期月抛弃了吗?”我问。
他嘴角一挑:“当然,可以称之为暴怒,但她也应该谢我,提前告诉了她让她做好准备,以防这两人毁掉整个公司。”
我对方弦一点都不同情,如果昨天我没有去的话,喝下那杯酒的一定就是辛采薇了。
“不过奇怪的是,”危乐成忽然幽幽地说,“在酒吧当场搜出分量足以把他送上刑场的致幻剂,但是他给你的那一杯,里面只含了含量异常轻微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lsd成分,更多的反而是另外两种成分,亚硝酸盐和西地那非,而且用量也非常慎重,也就是说,他并不想让你上瘾,只是想上你。”
我歪了歪脑袋,平静地问:“然后呢?”
应当毁灭的天才和同类,这是辛采薇和我在他心里的区别吗?
难道还要我感谢他高看我一眼,于是特意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那未必也太可笑了,我跟方弦那种人怎么可能是一丘之貉,他和杨天宇才应该是天生一对,都该死。
危乐成轻轻揉开我皱起的眉头,问我:“沈期月已经封锁了消息,直接宣布他们退团,警方想抓住后面的人也需要暂时保密,但是你作为受害者有权知道这件事,还有辛采薇……你想要告诉她吗?”
我一怔。
如果是前世那个绝望到带着镣铐起舞的女孩,我想我比谁都希望她能亲手杀了方弦,杀了这个毁掉她整个人生的人渣,我希望她能够涅槃重生,从泥潭里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