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稚水也累了,他揉揉手腕,两人聊起天:“我以前的画不这样,后来转的。”
“转画风?”
“是啊。”
楼初随口闲聊:“我听过一句话,热爱画画的人,转变画风的第一张画,是最完美的、最珍贵的,应当被珍藏。”
“你也听过呀。”
“嗯,你的放在哪了?”楼初问。
改变画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仅是绘画技巧上的转变,更有绘画者心理和思想上的转变,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失败、无措和茫然,才能成功画出第一张,所以才有“转变画风的第一张画,是最完美的、最珍贵的,应当被珍藏”这种说法。
深海,浓云,闪电,山壑,枯骨,这些曾经是千稚水最喜欢的元素。
而他转变风格的第一张画,依旧是深海元素。
悬浮于深海之中的玻璃球,阳光落下,利刃般破开深海的阴郁和压抑。
毕业季,毕业班的每个人都会互送礼物。
千稚水悄悄将这幅画放进了楼初的抽屉里。
聊天么,楼初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见千稚水不好回答的模样,正想开口收回这问题,千稚水开口了。
他盯着杯中晃动的水,敛下眼睫:“放在一个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地方。”
那是一抹无限温柔的神情,他悄悄打开心中的藏宝箱,小心翼翼的展示珍藏其中的宝物。
两人共同度过了一个十分和谐的夜晚,和谐到楼初一度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直到准备离开才恍然想起,转过头疑惑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有的呀。”千稚水站在他身后,“我画画了,你也把文件都处理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楼初轻轻皱起眉心,想了想,还是问道,“今晚,你还会去找别人么?”
“不会。”
楼初并不相信。
毕竟曾经无数次,千稚水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小蓝软件却仍发布了交友动态。
猜到楼初心中的想法,千稚水抬起手,直接搂住楼初。
手臂碰过他的后颈,仰起头,贴上楼初的唇,片刻之后,又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
千稚水保持着一个鼻尖碰鼻尖的距离,浅色的眼睛迎着窗外灯光,带着气音的、暧昧的声音擦过耳畔:“我保证。”
楼初微微一怔。
后背肌肉和小臂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连呼吸都加快不少——这只是楼初紧张情况的下意识反应。
但一个人害怕或者排斥时,也会类似反应。
千稚水并不介意。
“学长。”他开口,唇边的小痣也动了,“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你知道的,这不过是给我得寸进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