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稚水在看楼初,楼初也在看他。
两人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移开。
壮汉追出去没多久,前方拐角处忽然传来警笛声,接着是壮汉们的嚎叫,还有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不过很快,动静便没了,警笛声扬长而去。
千稚水先没忍住,笑了,接着楼初也一块笑了。
逼仄又狭小的地方,两人的胸腔都在震颤,身体里残留的兴奋感还没完全褪去。
“你是知道有派出所才往这跑?”千稚水的声音带着喘。
“是啊。”楼初笑着看向千稚水,“没想到有天会干件电视剧里才干的事。”
千稚水眨眨眼,看向不远处的商场ho大楼:“那还可以再干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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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锐的“吱吖”,顶楼铁门被推开。
千稚水带楼初溜进ho大楼的天台。
高处的风要大上许多,视野开阔,可以看到相隔一座大桥的、鸟笼般的城市,夜灯如流光,灯火通明,视线正前方,是a大的、大学城最高的图书馆,红色的航空障碍灯正在闪烁。
千稚水从袋子中取出汽水递给楼初。
刚从便利店冰箱里取出,表面上还凝着水珠,冰冰凉凉的一大口灌下去,剧烈运动之后的那点子闷热被尽数盖住。
“我一直很想在高楼天台上喝一次酒。”风将千稚水额前发丝吹动,“虽然只是汽水,但也差不多。”
楼初来到铁丝网前,眺望远处:“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进来?”
“之前沈向炎在这里实习。”千稚水和楼初站在一块,“和他来过一次。”
其实千稚水不大想回忆起那一天。
那时候千稚水正在准备出国,一部分为了参加比赛,一部分是为了治疗他的病。
离开前要拜访一下长辈,他的家庭比较特殊,形婚家庭的孩子,有两对父母,因此需要去四个不同的城市。
当时正好来到江城,沈向炎也在江城上学,便顺道拐来大学城看一看沈向炎。
然而却在中途接到父亲的电话。
虽然都是高知分子,但是老一辈的人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迷信,比如,一个男孩子如果体弱多病,就要取女名,当女孩养,不管到底有没有用,至少得在离开之前让长辈放心。
于是,在去见这位长辈那天,他父亲……逼他穿了女装。
千稚水自闭了,沈向炎看到他笑疯了。
“你在想什么?”见千稚水不说话,楼初问道。
“一段很羞耻的回忆。”
“我可以问么?”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