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阿爹被她撞得两脚朝天,无能狂怒地蹬着两只鸟爪爪:“薄燐看不见我就算了,你这么矮怎么也看不见我!”
小陆大夫:“……”
为了你妈不要再说了。
“……诶,”陆梨衿见鹤阿爹一身狼狈的乱毛,还沾着些人血的腥咸,“这大晚上的,鹤道长你……”
“出事了出事了!”鹤阿爹拉扯着他的标志性公鸭嗓,翅膀一扑棱就抖出一地的白毛,“船上凭空冒出来俩云雀,本道长心里不安,在船楼上多转了几圈——停尸间的看守全死了!”
什么?
陆梨衿眨了眨眼睛,陡然炸出的冷汗湿遍了全身:
全……全死了?
小陆大夫跟着鹤阿爹飞奔而去,来到了停尸的地方。
朱红色的雕花门大大方方地敞开着,殿内还飘摇着一笼惨黄色的等灵子明火;地板上到处都是拖曳来去的血迹,看守尸房的船工一脸惊骇地躺在地上,死死地勾着头,仿佛在脚上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活物。
魊蛊主还是比她早了一步!
——那先前的七具尸体呢?
照“拆卸下七具活人肢体,成‘噬人之形’,吞人血肉,反哺蛊主”的记载,那七具尸体是被拆了吗?
那……什么是“噬人之形”?
陆梨衿反手拔出两柄竹节锏,灵息在女孩体内轮渡了一个周天,“金声玉振”猛然提高了几倍的强度,她甚至能听见鲜血漫过地板檐缝的窸窣声。
——除了她和鹤阿爹之外,这里没有第二个活物。
陆梨衿仰头向门口看去,雪白的睫羽扑闪了一下:“鹤道长,你见到尸体时,门内就是如此景象了么?”
“不对啊……”鹤阿爹也是一脸诧异,它一身的脏毛,“之前……之前尸首挺多的,不然我这一身也不会蹭成这样。”
“……”陆梨衿震骇道,“难不成凶手又返回此地,把之前的尸首挪走了?”
——或者说,鹤阿爹看见死去的船工时,凶手人尚在停尸房之中?
无论是哪种推测,都让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也许是当日鹤道长一己之力击杀晨钟暮鼓,实力强劲的缘故。”小陆大夫皱着豆眉沉吟,“凶手忌惮与鹤道长交手,快速逃离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