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山边说便抡起袖子:“论武,你好歹也叫了我几年的师父,怎的皮痒了,又念师父的敲打了?”
顾南行忙将手边的热茶递上:“哎哎哎,林梦先生您老喝茶,喝热茶!”
姜瑜摇了摇头,笑道:“你俩吵了这么些年,还没争出个输赢啊,絮果还小可别把孩子带坏了。”
钟鼎山说:“小絮果跟着淮川我放心,可小季冬是个姑娘,天天跟着顾小子我才担忧。”
“先生这话可不对啊,季冬跟着我有什么不好?”顾南行不服道。
钟鼎山哼笑一声,说:“你说你像个人吗,生了张嘴又不会好好说话,碰上酒就跟饿鬼钻进饭桶里似的。”
顾南行坏着心眼地偷瞄了一眼钟鼎山,说:“这不是林梦先生教的好吗。”
说完,他头也回不地钻出了屋子。
“你!”钟鼎山拍案而起,追了出去。
姜瑜望着那两人,无奈地笑了笑,回过头对江时卿说:“淮川,这段日子你便好好养着吧,我们照看着呢。”
江时卿垂眸望着杯中升起的氤氲热气,低语道:“还有件事,得先做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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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每日都有好几辆炭车赶着晨钟进城,每一辆的木轮上都落了一层压过地面时碾来的薄霜,留下的却是两道炭黑的车辙印。布庄也是日日人来客往,普通百姓都想趁着价位没被抬高前多囤备些衣物。
街市人群熙攘,较起之前更是繁盛,茶楼酒肆亦是热闹,翾飞将军护驾之事被当作佳话渐渐传遍了整个阇城,有关于谁是幕后主使的猜测也引得众人热议,其中传得最厉害的说法便是寅王。
然而,街头巷尾当作话谈的传言为百姓的平乏日子添了趣,却也引得益忠侯府陷入焦灼。
“兵部那头怎么说?”冯若平在屋内踱着步,问。
刑部尚书崔承在一旁回道:“梁远青推了几个亲卫出来,把自己择干净了,不过此举也损了亲卫军的心,他这个兵部尚书的位置日后是坐不踏实了。”
冯若平又问:“狱里头那个赖昌呢?”
崔承答:“还是没招。”
冯若平冷笑了一声:“他倒是聪明,知道这时嘴硬才能保命。没招也好,这次脏水是泼定了寅王,他若是把沙蛇招出来,定会查到户部头上,到时候顺着户部查过来,麻烦就大了。”
“此人还是留不得。”坐在屏风后的徐玢捏着盖子轻划杯沿,拨开浮着的茶叶后才抿了一口。
冯若平往那旁走了几步,换了个口气,问:“依太尉高见,应当如何?”
徐玢将杯盏轻放,问:“崔尚书已经把审问之权移交到都督府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