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当天顾浔不用值班,不过临下班时送来一只小橘猫,等处理完已经快七点半,医院里其他人都走光了。
顾浔关了电脑,锁上办公室的门,从医院离开。
走到门口,目光先于意识瞥向了不远处的咖啡馆——卖花的孙婆婆再也不可能出现,但咖啡馆门口用来招揽生意的陶瓷雕像上,却倚着个人,遥遥朝他望过来,手里拿着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阿浔。”他现在也学乖了,不问顾浔要不要他的花,而是像上一次一样、擅作主张将那枝花小心地放进了他大衣口袋里,“晚上好啊。”
玫瑰开得极艳,让人不舍得糟践,顾浔纠结了一阵,到底没有把花取出来。陆鸣殊扬了扬唇,表情很是得意。
“阿浔,我们好些天没见了,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的确已经很多天没见,花倒是一天没有落下,仍是上午、下午各送一次。
若不是这样,顾浔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终于要放弃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瞥了陆鸣殊一眼,没搭腔。
“不是故意不来见你的,陆鸣荣那个蠢蛋,就是我后妈给我爸生的那个儿子,骑摩托把自己摔成了植物人。”
“我后妈疯了,我们陆家现在在圈子里沦为笑柄了,所以我爸把我拘在家里,生怕我也出去给他丢脸,还想要给我说亲。”
分明是挺沉重的话题,陆鸣殊却轻描淡写的几句带过,只在说到最后那句时才掀了掀眼皮,偷觑着身旁之人的脸色。
可惜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什么,也根本不在乎他和谁说亲、和谁结婚。
陆鸣殊胸口像被人砸了一拳那样难受。
“虽然我后妈被关进疗养院了,短时间内应该出不来,但你还是要当心。”
经陆鸣殊这么一提醒,顾浔突然想到前段时间被人跟踪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他们陆家的事,怎么也牵扯不到他身上,便还是没说。
“那该当心的人也是陆总,而不是我。”
是啊是啊,我还差点被她捅死呢。陆鸣殊心想。
没见到人的时候拍了几百张照片想要这人心疼自己,连两个人那啥的姿势都想好了,可真见了人,又不打算说了。
还是同样的理由,无论顾浔在意不在意,最后难受的都是他自己。
“所以阿浔这是在担心我吗?”他笑嘻嘻地问。
这个人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顾浔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抿了抿唇,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
两人照往常一样,一前一后错开半步的距离。
陆鸣殊是开车来的,但知道顾浔不想坐他的车,便每次都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然后陪顾医生走回家,再自己打车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