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出声,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刚刚就发觉她仰脸跟那看来看去,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打量了他半天。目光毫不加掩饰。
跟这考验谁呢?
“嗯?”周越让人发现,一时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不能输,哑着嗓子皮头皮脸的说,“你这样说显得我跟流氓一样,其实我没有想看嘛,我就看你好像有点累,这冷风飕飕的天你身上都热了,我怪不好意思的就在想是不是跟你说放我下来啊什么的。”
“不疼了是吧?”他没好气,只有生病的时候能老实点。
“其实还有点。”她声音软下去。
“那就别说话。”
周越乖乖的哦了一声,等到了电梯他就按着她的要求把她放下来,自己站在楼层按键前的角落里,抿着嘴,收起眉宇间的所有表情,只微微皱着眉,就让人感觉有点冷淡,生人勿进。
她觉得陈寒这一天天的仅从外表上能看出的情绪起伏简直比她大姨妈护体的时候还捉摸不定。
摸不着头脑。
这要是个半生不熟的人,周越可能理都懒得理,喜怒无常吗这不是。
但这是个熟人,她就忐忑不安的想,自己是不是哪儿惹着他了,不敢造次。
家里没人,平常这时候他两也都在学校,摸不准家里大人的行踪规律,不过也都习惯了。
“我去躺一会。”周越身上软绵绵的,搁校医室的硬板椅子上窝了几个小时,手脚都展不开,揣着点小忐忑自己一挪一拐的进了房间。
陈寒目送她进房间,这人吧,一旦把一个人看进眼里,就总感觉她举手投足哪哪都不一样。
周越只是稍稍佝了一点背,走路慢了一点,他就觉着她跟病入膏肓似的。她走着走着拿手撑了一下墙,他差点就不过脑子的走过去了。
运动会完他让人拉去吃饭,期间看手机看了能有一千二百遍,在校医室的窗户前看她一脸苍白的窝在椅子上,素日的嚣张劲褪的干净,特别的戳人。
他挺无奈的,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
你可有点出息吧。
周越一觉睡到了凌晨两点,先醒的是胃,咕噜噜的叫了两声,硬生生给饿醒的。
一推开房间门愣了,家里灯还开着。她走到客厅,陈寒坐在沙发前的地上。
一条腿平铺,另一条腿支起来,胳膊撑在腿上,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的,茶几上还铺了一桌子的作业本参考书。低着头很专注,面色沉沉。
“这都几点了,你干嘛呢?我妈没回来吗?”周越走过去蹲在茶几上,拿起桌上的几张试卷,叹为观止,“你别告诉我你拿学习来打发时间。”
太可怕了。
“本来就是要写的。叔叔阿姨应酬喝了酒,早就睡了。”高三本来就没有新课了,也就是复习,运动会期间玩命往下发试卷,一点没耽搁。
“哦。”周越仔细翻了翻他放在桌上的试卷和笔记本。“人家都说你拗的是天才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