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花娘一边抚摸着雪白的丝绢一边赞叹:“姑娘,你这衣衫想必价值不菲吧,好像比天蚕丝还要柔软顺滑,还有这工艺,定是出自最巧的绣娘之手。”
那样白到透明的丝绢,像一捧洁白的云朵,透过那丝线经纬能清晰看到高远蓝天上翅尾曳着霞光的归鸟。
玉晅轻轻点头,“啊,是出自最巧手的绣娘之手。”织女每日采集天边最早凝聚的那一片云织成的衣服,当然是美丽的。
“请问……”玉晅看着那个金色香囊道:“这个香囊可是从青山寺求来的?”
听她问起,花娘也并无隐瞒,“是的,每个前去青山寺祈愿的信徒都会被赠一个香囊,据说这香囊随身携带会让心愿成真的期限缩短。”
“能让我看看这香囊吗?”
花娘想了想,从腰间解下来,递过去。
玉晅翻来覆去检查一遍,里面是一些莲花状的香丸,隐隐透着股檀香,除了味道比市面上卖的香浓郁一些外,也瞧不出古怪。
将香囊还回去,她看见花娘又小心翼翼挂回了腰间。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言语中,玉晅发现这女子心思细腻又不失善良,虽然在那方面确实有些过于开放,但也不像百姓们认为的那样的是个骨子里不知廉耻的人。
她虽放荡,但有原则,绝不去招惹那些有家有室的人,说到底你情我愿的事儿,男人在外狎妓偷腥是一桩风流韵事,但到了女人这,就是放荡不知廉耻。
这世道总是对女人更加苛刻。
“好了!”花娘最后将线头收尾,笑着举起衣袖给玉晅瞧。
玉晅低头,眼底瞬间盛满惊艳。
一枝美人松从白云深处颤颤伸展枝桠,枝叶新绿,坚韧,隽美,又不失女子的温软和秀雅,有端丽风流的火红牡丹婉转纠缠在青松的嫩枝上,株连蔓引,缠绕不休,一朝在红尘的彼岸交会。
清雅的绿撞上妖艳的红,在那双巧手之下竟显得无与伦比的和谐。
玉晅大赞,“花娘的手可真巧!”
花娘抿唇一笑,笑得有些揶揄,“姑娘,你可看出来这图案有什么象征意?”
啊?这还代表了某种含义?
玉晅仔细瞧了瞧,这富丽堂皇的牡丹倒让她一下子想到了某个光艳风流的人物,再看这青松……
她眨眨眼——不是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然后,她听花娘道:“姑娘的身上有一种如玉如松的温润柔韧风华,而和你同来的那位公子……嗯,怎么说呢,那通身的风采,让我只能想到用天姿国色的牡丹来形容,倒不是说他女气,而是那种华贵、雍容、艳美的姿态。”
“而人都说双莲并蒂,松萝相依,那这花枝相缠嘛……”花娘掩唇笑。
玉晅汗颜,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不不不,花娘你搞错了,我和陛……和他只是……”她顿了一下,突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关系来定义两人,说朋友远远算不上,而从立场上来说两人一个神一个魔,还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