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却?你在屋里吗?”
沈却愣了那样久,才终于想起了门外那人是谁,那是沈落的声音。
见屋内迟迟没人应答,沈落下意识地便心慌了起来,跑到屋侧一看,却见那扇小窗也紧闭着。这几日天冷得紧,那哑巴去了一趟南边,倒比从前更怕冷了些,白日里也时常烧着炭。
沈却自打回来后,便时常魂不守舍的,沈落看在眼里,又实在不放心,前几日才叮嘱过他,燃炭时要记着开窗,也不知这哑巴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
思及此处,沈落心里一揪,忙抬手重重拍起了屋门:“阿却?阿却!在屋里吗?你应个声啊!”
沈却正打算回身在门上轻叩一声作答,可外头的沈落却似乎等不及了。
他心里一但急慌起来,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随即侧着身发了狠往那门上一撞,“哐当”一声响。
谁料这屋门其实没上栓,他使的那股劲全借着这屋门撞到那哑巴后背上了。
门被硬生生地撞开了,他看见站在那里头的沈却踉跄了几步,背对着他扶住了几案。
方才他听这屋里迟迟没声响,心里真是一个肝肠寸断,以为这哑巴是犯了什么傻,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如今见他好端端地站着,沈落心里一松的同时,忽地又气不打一处来。
“人在屋里怎么也不应声,”沈落上前抓住他肩膀,没好气地训斥着,“存心想吓死我……么?”
可等他把那哑巴掰过身来,沈落顿时又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只见那哑巴眼眶红着,分明一滴泪也没有,可看着却比哭了还难过。
“怎么了这是?”沈落的语气忽而又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伸手轻轻揉着他的背,小声问,“是不是方才弄疼你了?”
沈却摇了摇头。
见他这般,沈落顿时便忘了自己原是为了什么才来的了,轻手轻脚地去给那屋门上了栓,而后拉他到榻边上坐下了。
这屋里原来的那张小榻,前些日子里,已让殿下叫人抬走了,随后又换了张双人榻挤进来,紫檀镂空雕花的床架,满雕的顶罩,尽显繁贵之态,与沈却这小屋里的其他装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沈落只敢虚虚地揽着他,满眼的担忧之色,又在他耳边低声问:“挨欺负了?是不是殿下……又招你了?你也别把事儿总压在心里,跟哥说说啊,说不准哥有法子呢?”
可那哑巴却只是摇着头。
这倔脾气要是放在旁人身上,沈落早跟他急了,也就是对着沈却,他才有这般耐心。
他什么也不肯说,沈落便只好跟着坐在他身侧,干脆什么话也都不问了,就这般静静地陪着他。
可过了没多会儿,两人便同时听见外头院里响起了脚步声。
沈落心里一惊,这才想起了殿下的吩咐,连忙提醒道:“我怎么给忘了,殿下方才遣我过来唤你,要你到寝殿里伴他用膳,这会儿怕是等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