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正坐在车上打盹,听闻徐清昼来了,只得强打精神掀开了车帘,只见徐清昼快步跑了过来,一脸兴奋道:“沈姑娘,你回来了!”
“徐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前几天去云梦楼找你,听穗儿姑娘说你去山西那边谈生意了,今天回来,我就早早在这等着,为你接风。”
沈云舒半倚在马车上,淡淡的笑了笑,“做生意东奔西走很正常,没什么好接风的。”
徐清昼欲言又止,终于是鼓起了勇气说道:“沈姑娘,我…我想请你去个地方,我们…”
沈云舒咳嗽了两声,推辞道:“徐公子,我很累了,改日吧。”
“哦,好!好!”
沈云舒装作没有看见他脸上的失落,放下了轿帘。
马车行到了云梦楼停了下来,沈云舒此时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跳下马车走了进去。穗儿见她回来了,拿着账册迎了上去道:“云舒姐,你回来了!”
沈云舒接过账册,一边翻阅一边问道:“酒楼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风平浪静,流水也跟之前差不多。”
沈云舒看完账册点了点头,穗儿很有经商的天赋,这两年多看着学着,人情世故也老练了不少,沈云舒不在京城的时候,云梦楼便都是她照看着。
“云舒姐,徐公子接到你了?”
沈云舒看她一脸好奇的样子,便知道定然是她泄了密,便用账册拍了拍她的头责怪道:“你还说呢!我倒要问问你,你干嘛告诉他我去哪了,还告诉他我什么时候回来?”
穗儿揉了揉脑袋,撇嘴道:“你不知道,徐公子天天来寻你,我们说你不在,他就眼巴巴的坐在那等,我也是看他太可怜了,才告诉他的。云舒姐,这么痴情的公子可不多见,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事。”
“可是,做生意和选郎君不冲突吧。更何况,徐公子家世好,人也正派,最要紧的是,听话,这样好的郎君可不多啊!”
沈云舒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她转了个面,往前推了两步,“你啊,别操心这些没用的了!张老板今天给他爹办寿宴,你现在赶紧去点点流水席的食材备没备好,提前跟锦娘带着人去张府,赶早不赶迟!快去吧!”
“早就预备下了,我们一会儿就去。云舒姐,我怎么觉得这喜酒我喝定了!”穗儿说罢怕被沈云舒敲打,逃也似的快步跑开了。
夜里,教坊司,
自从云梦楼开了起来,渐渐的,为了洗脱与教坊司的关系,有个清白的商户身份,能暗中帮梦娘做一些地下生意,沈云舒只能离开教坊司,与梦娘暗中来往见面。
梦娘牵着沈云舒的手坐下,关切道:“你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姑娘放心,硝石已经顺利运到了,两个马场的运作和账册我都看了,没有问题。那些工匠说这批材料产出的军火足够三万人三个月作战用了。”
“对了,彭成那边怎么样了?你觉得可到了一击必中的时机?”
“马场的人说,鞑靼最近反复扰边,而且来的兵马越来越多,感觉像在试探。我特意去附近的城里转了转,到处都是关门闭户,人心惶惶。大同总兵冯毅被敌军流矢伤了右臂,不能骑马了,彭成已经亲自带兵出击了。”
“那就好,你哥哥说钱党也已经准备对他动手了,就等他为自己请功的奏疏一到,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可万一他赢了怎么办?又或者他上的不是请功的奏疏而且请罪的折子呢?”
梦娘冷哼一声,发狠道:“他不会的,我太了解他了。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又是个十成十的废物,彭成就是这样一个人。”
沈云舒正要说话,雪心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说道:“姑娘,不好了。钱塘江堤坝决口了!”
梦娘起身惊道:“什么?”
雪心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刚才通政司的人喝酒的时候说的。他们说前几天钱塘江大潮,不知怎的堤坝竟然决了口子,把钱塘县好多田地房屋都给淹了,淹死了几百个百姓呢!他们还说浙江当官的怕是要倒霉了,姑娘,柳大人会不会受牵连啊!”
“应该不会。”沈云舒扶着梦娘坐下,继续说道:“钱塘河堤是去年二月修的,柳大人是左年九月才调任的杭州知府。那个时候钱塘潮汛已经过了,从去年九月到现在已经加固了几个容易决口的地方,并没有重修,所以这件事说到底柳大人没有责任。”
“只怕不论月溪有没有干系,钱党都会把矛头指向他。”梦娘沉声道。
她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成明帝现在正在闭关,朝廷的事都交给内阁和司礼监,不过越是这样他们其实越不敢私自决断。现下定然是无碍,只怕钱党会趁机罗织罪名,让柳宜年做他们贪墨的替死鬼。
“倒也未必,若是柳大人提前把这口黑锅甩给应甩之人,再做好赈灾,安抚百姓,非但无过,还是大功一件呢!”沈云舒说道。
梦娘低头沉思片刻,随即握住沈云舒的手,有些为难的抬头望着她道:“云舒,钱塘出事了,月溪肯定得去。我是官妓,不能离开京城,可我实在放心不下,云舒,你能不能替我去一趟钱塘?”
“当然可以。我明日收拾一下,后天一早就出发。”沈云舒回握住她的手道:“姑娘放心,柳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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