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乔木开始变黄,叶子飘落在他的桌案前。
他的桌上铺展着一张白宣,宣纸上画着皇宫的秋景。
红枫树下一对童男童女,正蹲在地上斗蛐蛐。
他看着沉凝,沉凝看着画。
他故意问:“陛下前些日子去了哪里?”
沉凝说话还带着一些鼻音,她怕黎臻听出来,只轻飘飘地说:
“去了趟宫外,有些事情办,所以有几天没有过来。”
说完她又警惕地问黎臻: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没有乱跑吧?”
黎臻笑:“臣奉旨养伤,自然不敢乱跑。”
沉凝隐隐觉得黎臻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太清。
以前他大权在握,就算让人捉摸不透,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他被她软禁宫中,一点一点收回他的权力。
他则连自由都没有,只能仰人鼻息。
沉凝却觉得,此时的黎臻好像更神秘了。
很讨厌。
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她从梦里醒来,听着窗外的夜风将树叶拂弄得沙沙作响。
彻底睡不着了。
她抱起被子,趿拉着鞋,不管值夜的太监连声问“陛下去哪”。
她穿过夜色,带着一身秋霜,将被子扔在黎臻的床榻上,理直气壮地把黎臻往里推了推。
黎臻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的是披头散发、女鬼一样的沉凝。
他忍不住笑。
——当年装神弄鬼吓唬叶淑婉,她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自觉地给沉凝挪出一块地方,任她躺上来裹紧被子。
她朝外,背对着他。
他则侧躺着,看着她的后背。
“是不是做噩梦了?”
沉凝不耐烦:“我是那种害怕噩梦的小孩子吗?”
“那就是做春梦了?”
沉凝:……
几个月没有开荤,却是有点想了。
只是黎臻的身体不行。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在两个人的关系还没说清楚的时候,就再次陷入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