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巨压掀起福特车,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把它抬起来似的。而当它还没有落回到地上的时候,一团火焰已把它紧紧裹住。所有的玻璃飞撒出来,一扇车门被气流卷起,在油箱处车身炸裂。
一团黑烟夹杂着起伏的火焰,舔起新的可燃物,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
一处大火引燃另一处大火。
从黑烟和火焰中跑出一个人影,蹒跚两步后就摔倒在地。火苗舔噬着他的衣服和头发。
我匆匆跑过去。
火焰朝我吐出炽人的热气。
热浪炙烤着我的皮肤。
我抓住那个男子的双脚,把他拖出烈焰。
他的身上还在燃烧。我脱下自己身上的茄克衫把火扑灭。
我的手在他的脖颈处触摸到猛烈的脉搏跳动。
他还活着。
我向那张被剧痛扭曲变形的脸弯下腰去。
基尔克•摩兰已经很不容易辨认出来。
一阵警笛的鸣叫声。
在有些情况下,我真不知道有比这更动听的音乐。
我手里拿着一只盛有咖啡的纸杯。警察是在什么地方把它给变戏法似地变出来的,我不得而知。我呷了一口,尝了尝,有比热水和咖啡粉更多的东西。
从胳臂粗的消防胶管里瀑布似的水流唰唰地射进那幢燃烧着的房子里。火势愈来愈小,愈来愈弱。福特车残体还在微微冒着黑烟。消防队员仅用了几分钟就迅速把燃烧汽车的火扑灭了。
救护车载着基尔克•摩兰响着尖厉的警笛刚刚开动。警察们打开封锁线,挡开看热闹的人群为救护车打开通行的道路。
我坐在一个翻倒过来的垃圾桶上,小口小口地喝掺了威士忌的咖啡,仅仅当了个旁观者。
火势的蔓延刚一被制止,消防队员们就已做好一切准备。他们套上保护装,背上氧气罐。我告诉他们的头儿说在爆炸时房子里有三名男子,让小伙子们进去找一找他们,不过谁也不企盼这三个人还活着。
救护车开出五分钟后,封锁线的警察们又为一辆黑色林肯车打开一条进入行动区的通道。
约翰•德•海和菲尔跳下汽车。菲尔穿着一身出租车司机的制服。
我跳下垃圾桶向他们迎过去。
&ldo;您好吗,杰瑞?&rdo;
&ldo;好,先生!&rdo;
菲尔朝我咧嘴笑着。
&ldo;明天早晨你在镜子里会认不出自己。你的眉毛和眼睫毛已经烧焦,你的头发也有几个火烧的窟窿,像一块破旧的地毯。你的脸有些像一块烧过残茬儿的田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