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还是在母亲的乞求下,放下了手机,最终还是没按出那个号码。
江随想来就觉得可笑又可悲,他从小便学要预防犯罪,出现问题就打110,可是自己居然有一天要助纣为虐,始终没能按下那个滚瓜烂熟的号码,自己这样算是从犯吗。
他想他还真是自私,为了自己的个人原因,竟然牺牲母亲。
江随看到他父亲红着眼,嘴里大骂着“白眼狼,老子对你那么好,吃的穿的都买给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子的?啊,你说话啊江随,没良心的小畜生。居然要报警抓老子。”
万籁俱静的夜晚,这样的争吵好像也无法吵醒那些安睡的其他家庭。
屋里男人沉沉的骂声,女人压抑的哭泣声,江随只觉得窒息。
最后男人和女人分开睡之后,夜晚又恢复了宁静。
江随呆呆的回了房间,注视着天花板,眼睛空洞无光,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眶留下。
他努力张大了嘴,可还是无法呼吸。
最终他独自一个人在房里枯坐了一夜。
在那之后,江随每天晚上感觉好像都能听到说话的声音,只要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贴在墙壁上听,有时发现有声音,有时没有。
江随开始害怕同他们一起相处,在门口挂着父亲的大衣,江随每次经过时,他都会感觉站着一个人,他回头重新看,发现是件大衣,可是下一次经过时,还是会看错,眼前好似有了重影。
他也渐渐开始恶心和父母在一张桌上吃饭。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和他们在一起,饭菜也难以下咽,窒息感越来越重。
江随几乎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只有在吵闹的课堂上可以安睡片刻。
他知道自己病了。
可他不想告诉父母,也不想告诉哥哥,他不想让哥哥担心。
但他还是给哥哥发了短信。
“哥,能不能借我1000块钱,我的朋友们,要过生日,我得送点礼物。”
他哥回他是已经4小时后了,“嗯。”
然后他哥心疼他,给他转了两千。
江随有点开心,哥哥还是会关心自己。
然后他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哥,我以后考上大学了,能不能和你一起住?”
他哥没回,江随因为他哥理他了,很开心,也没计较,估计在忙吧,忙完就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