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着足,坐在阳台上,捧着手机搜着沈开,眉头情不自禁地微微皱起,抿着唇,地上放着一堆书籍和打印出来的资料。
秦一诺走过去看,都是商业类的,从基础入门到实操案例,沈钧用荧光笔圈出了一大堆。
秦一诺压着他睡觉,沈钧不反抗,就挂在他身上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秦一诺躺他身边盯着他睡觉,没一会儿沈钧就睡着了,呼吸绵长。
可秦一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沈钧在演戏。
沈钧真睡着和假睡着是两个状态,真睡着的时候会凑上来贴贴抱抱,睡相不大好,装睡就不同了,沈钧从不知道自己真睡着是什么状态,所以演不出来。
沈开和汶中抢市场,比起秦一诺要做的,无论是难度还是危险程度,都远远不及。
沈开的事沈钧都能挂心到三个多月睡不着,让他知道秦一诺的事,怕是以后都睡不着了。
何况这事成败未定,做起来年都不见得能搞定,风险不低,沈钧一旦知道,还得提心吊胆好多年。
三个月他都受不了,年不得要命么?
秦一诺心里还有另一种隐秘的担忧,沈钧现在能和秦一诺在一起,是因为秦一诺在二选一中坚定地选了沈钧,放弃了秦家,明确表态沈钧比秦家更重要,所以沈钧尊重秦一诺的选择。
可一旦让沈钧知道自己两个都想要,并且为了鱼和熊掌兼得游走在危险边缘,沈钧拿不准自己和秦家哪个在他心里更重要,保不齐会自己退出。
“就让他以为我在斯塔合众吧。斯塔合众安全,工资不低,他能不必操心,睡个好觉。”
沈开的事已经结束了,一切尘埃落定,沈钧这两天睡觉终于正常了。秦一诺实在不想告诉他了。
闻曼动了动喉咙,把要出口的劝诫咽了下去。
秦一诺说完他和闻曼的那次聊天,低声说:“后续你就知道了,我假装和我妈谈崩了,离开秦家,在斯塔合众工作。”
“秦家当然炸了锅,他们想信,但不敢信。怕我是虚晃一枪,设陷阱框他们,但我妈找借口出国了,他们联系不到我妈,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一诺无奈:“所以我找了范星津,他是我爸的私生子,但几乎没人知道他和我妈关系其实很不错,他平时给人的印象是大大咧咧没脑子,但其实粗中有细,稳重可靠,由他来扮演第一个跳出来想上位的人再合适不过。”
“有他欺负我在前,还得到了一批人的支持,会慢慢地有人坐不住,向他身边流去。”
秦一诺叹气,“没想到第一个中招的居然是你。”
沈钧:“……”
沈钧掏掏耳朵,“你刚刚说谁心思重想得多?”
沈钧不可思议:“你一盘大戏把我们所有人玩了一遍,你居然好意思说我?”
“你照过镜子吗秦总?”沈钧窒息。
“你的良心就没有谴责过你吗?”沈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