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兆尹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医馆待的时间越长,对他们来说越不利,于是,对着自己的腿狠狠一巴掌:"都醒醒,立刻下
去请罪。"
师爷惊了:“程兆尹,皇后与太子殿下怕是歇下了,我们这样下去就是惊扰。”
程兆尹的双眼一眯:“我们跪到半路晕倒就是不敬,醒来后换了衣物、还给吃喝已是极大的宽佑,还不下去请罪,等到明日一早什么都晚了!"
说完,程兆尹努力想把松垮的病号服收拾出个样子,最后只得罢休,一行人由魏家家仆经电梯带到一楼。
四个人伸长脖子东张西望,被飞来医馆的奢华惊呆,不是琉璃就是银质,夜深了不点烛火,全是
各种形状的灯……连地上和墙上都带着精致的花纹。
魏家家仆不时停住脚步等他们跟上。
好不容易到了抢救大厅外,却被东宫洗马拦住:"皇后殿下,太子殿下已经歇息。"
程兆尹恭敬地询问:“不知飞来医馆的大医仙们何在?吾等已经重责两名惹事的武侯,为表诚意还带了诸多礼物,能否得见一面?吾等……"
东宫洗马直接打断:“现已子时,大医仙们都已歇下。”程兆尹垂着眼睫,恭恭敬敬地跪在抢救大厅的走廊上。
其他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跪下了,心里直嘀咕,放着舒服的床不睡,硬要杵在这里惊扰,也不知道程兆尹怎么想的?
程兆尹笃定,这里是飞来医馆,皇后也好,太子也好,不会让大郢官员在这儿挨罚太久,毕竟也算是大郢颜面,不能有损,所以……他就是暗暗顶撞太子。
毕竟,不论是随时会断气的九皇子,还是上山求医的太子殿下,心疾就是他的致命弱点。心疾病人不能忧思悲恐惊过度,不然就会发病。
程兆尹的算盘打得响当当,自己是真心诚意上山道歉,又是恭恭敬敬跪到雨中晕倒,若太子突发心疾,怎么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毕竟太子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随时去世也是意料之中。
太子薨,被幽禁的锦王殿下就能获释,锦王执掌政务,自然能把张天师救出来,那样何愁不能颠倒现在的僵局?
程兆尹想得很清楚,谁称帝能给自己带来最大利益,那就跟着谁,很简单是不是?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长时间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对双膝和腰都是极大的
折磨,显然,皇后与太子殿下比程兆尹更沉得住气。
熬着熬着,就在程兆尹以为天要亮时。
东宫洗马沉着脸色:“别说你们在这里跪半个时辰,就算跪整晚,也要等明日破晓时分,皇后与太子殿下醒来,大医仙们来得更晚。"
正在这时,魏璋带着刚下课的译语组学生们,从抢救大厅外的走廊经过,学生们现在每日在多媒体教室,从早到晚学习医仙们说的“普通话”,每天只睡三个时辰。
对他们来说,虽然错过了京兆尹他们雨中罚跪,但在半夜三更看到他们跪在走廊也算不上新鲜。
更何况,学生们不是东宫六率,就是永乐宫女官,或者崔家女使,个个都见过大场面,也都认识京兆尹和其他人,上课时也听魏璋说了柳巧与刘阿婆的冤屈,眼中只有鄙视愤怒。
有位学生用普通话明知故问:“魏七郎君,幸亏廊道宽,不然我们都走不过去。程兆尹他们在这儿做什么?"
魏璋冷笑,也用普通话回答:“你们一个个的见多识广,这还用问?”
向来好面子的程兆尹被一群人不善的视线盯着,冷言冷语地嘲讽,只觉得如芒在背。
都尉和卫尉两人装死,只当没听见,但这滋味儿实在不好受,不免更怨恨程兆尹三分。
魏璋当然不会错过他们难看至极的脸色,对,就是要这样,让他们听不懂,但又知道在议论他们。
学生追问:"魏七郎君,听说他们傍晚时分还在雨中罚跪?是真是假?"
"嘿,"魏璋用力一拍学生肩膀,"有这灵醒的劲儿,放学习上多好。赶紧休息,明日上午是金老和傅主任的课,下午是韦主任和花主任。"
"啊……"译语组的学生们极小声地哀嚎着,小跑开溜,落地无声。东宫洗马与魏璋交换了一个眼神。
抢救大厅的电子挂钟,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完全不理会程兆尹的焦灼。外面的雨变大变小了好几次。
程兆尹只能安慰自己,跪在飞来医馆里面,总比跪在外面淋雨要好得多,却全然不知,进入医馆后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旁-->>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