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就眼睁睁看着人死在他面前!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血液发凉,眼底射出两道冰锥般的锋芒,挥拳就向身下那张布满横肉的脸猛砸下去!
光头鼻血四溅,蒙了一下。
但,曾经身为世界某王牌雇佣军组织的人,他仍然是彪悍的,短暂的恍惚之后,他凭借本能猛地捞住贺霄的小腿用力一掀,就把人从身上掀了下去。
贺霄就地向后一滚,干净利索地从腰间掏出枪,却被紧逼上来的光头一脚踢飞,而贺霄也被重重撞到墙上。
他死死盯着光头的脸,眉眼压得极低,用力抹了一把腮边的汗珠。
他的脸上遍布着横七竖八的印子,血迹和灰土交叠,又被汗水冲出雪白的沟壑,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纷飞战火。
光头的余光扫过刚才跟红发男人并肩站立过的地方。
那里已然成为废墟,在一片狼藉底下,缓缓洇出暗红色的血。
更远处,凌乱的脚步声响成一团。
坍塌一半的天台上,一队穿着墨绿制服的人顺着绳索从天而降,以极专业的姿态占领了整层楼,仅剩的几名匪徒乖乖束手就擒。
光头红着眼,喷火的双目看向贺霄,恨不得把他撕碎!
他向他冲了过去。
徐景辛后背针扎一样的疼,他重重喘着气,浑身战栗。
他的视线依旧模糊,只看到面前晃动的两个人影,还有从侧面跑过来的一撮彩色鸡毛掸子。
楚禹冲过来帮他掀开水泥板。
被挤压的肺部猛地灌进空气,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
但是他不敢晕。
两条人影拳脚相加难分彼此,徐景辛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伴随着骨骼和肌肉碰撞的声音,不难想象,他们在拼自己的命。
“帮他!”徐景辛摸索着抓住楚禹的胳膊,用力眨着火辣辣的眼睛,可依旧什么都看不清,他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流泪。
楚禹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小手帕,帮徐景辛沾掉眼角的尘土和血泪,面色凝重。
可他清澈的声音却带着笑意安慰:“放心吧,他不用人帮,你眼睛好像受伤了,充血的厉害。”
即使他这样说,徐景辛仍不放心,他试图努力分辨两个人的战况,却被楚禹打横抱了起来。
楚禹说:“这里交给警察,我带你去看医生!”
徐景辛:“……”
那根身高看起来不到一米七五的、细胳膊细腿的鸡毛掸子,居然,把他,抱了起来?
他连抗议都忘了,就被楚禹抱下了楼。
贺霄跟光头就像是两头争夺地盘的猛兽,用尽所有的肢体力量想要制服对方。
也许是之前被欺负的狠了,贺霄就像是开了挂,浑身散发出一股不畏死的凶悍之气,灵活狠辣的拳风让光头毫无还手之力,就连那些当地警察都只是围着,忘了开枪。
瞥了眼楚禹的背影,他打的更急更凶,拳拳到肉的痛感几乎要爬上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没多久,光头支撑不住痛呼倒地,贺霄欺身上前,从地上捡起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直接给他开了瓢。
他站起来,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痰。
环视周围或震惊或崇拜的当地特种警察,冲他们竖起大拇指,看都没看昏死过去的光头一眼,转身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