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霄以食指为轴,把枪转了几个圈,冷嘲热讽:“你?给你你会用吗?”
“别废话!扔过来!”男人大喝,也因为愤怒,忘乎所以地把头探出一大半。
“行,给你!”贺霄做出个抛枪的动作。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贺霄手里的枪顺着修长有力的手指精准归为,枪口对准男人就是一枪。
“砰!”
男人眉心顿时出现一个血洞。
他兀自瞪大双眼,看似想要继续逞凶,可,瞬间被搅碎的大脑抽光了身体的所有力气,整个人手软脚软,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不由自主向后倒去。
“当啷——”
匕首落地。
贺霄冷冷看着男人的尸体,抬手挥散面前的硝烟味,去把尖叫不止的女人从血泊里扶了起来。
可惜了,一枪毙命。
不过,确实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贺霄心里抱怨着,替女人解开绳子,他盯着泪眼朦胧的女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这是熟人——苏连深的妻子!
他在苏连深的工厂起火后见过他妻子一次,那时候的她虽然因为两个女儿遇险,妆都哭花了,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保养良好,生活精致的女人。
但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瘦骨嶙峋的,一副很多天没好好吃饭的样子,头发七长八短地垂在肩膀上,像是被人胡乱剪过。
她受了严重的惊吓,但在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神志很快恢复了清醒,也能有条理地回答警察的话。
由于是苏连深的案子,奇特里卡警长主动让出讯问权。
时间紧迫,他们没法等文婉彻底缓过来再问话,程星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没直接问苏连深的去向,而是先问她被绑架的事。
“文婉,你怎么会落在那个人手里?说说情况?”
文婉披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时不时还哆嗦一下。
听到问题,她缓缓抬起眼睛,突然痛哭流涕。
“你们是国内来的警察是不是?求求你们,求你们救救连深,救救我女儿吧……”
屋子里的三个半警察同时精神一震,没想到文婉居然主动提起了苏连深。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程星阳拿起笔,“苏连深出什么事了?”
担心文婉警觉,他没提苏连深畏罪潜逃的字眼。
“我跟连深……那天连深突然晚上跑回家,说他准备好了,我们立刻带上所有家当去国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说有人要杀他,我就很害怕,只好跟他走……我们上了一辆运菜的卡车,那本来是连深联系好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我们被绑着手脚,关在一个很黑的地方,连深说……”
“说什么?”
“说我们被阴了,组织果然不会放过我们!”
文婉眼底闪过一抹恐惧,喝了口热水,她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些天的噩梦。
“很多很多天,我们一直被蒙着眼睛,就像是等待被处决的死刑犯。”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一次……我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们会往我们嘴里塞上一块面包,就一块,好像只是为了不让我们饿死。”
“连深一直在求他们,请他们放了我和孩子们,说他会跟北溟解释,可那些人理都不理他。”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人把我带出来了,坐了很久的车,听他说,好像是我没用了,可以当成库存,要把我给转运到别的地方……库存……我听着就觉得害怕,我是什么货物吗?”
文婉愣了好半天,像是捉摸不透似的,突然又绝望地哭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的丈夫和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