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门进去就看到江祠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桌面上还有没收起来的试卷。
江祠趴在那儿睡得很安静,长睫闭着,倒是没了那股子混,看着却还是有些冷。何莲念拿过床上的毯子,轻轻盖在江祠身上,轻轻叹了口气,又悄悄关上门出去。
回到厨房把早饭温着,又回到沙发继续缝起杨梅球,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看着江祠重新好好学习,她比谁都高兴欣慰,毕竟小祠从来就不属于这里,他的能力足够让他有一个更大更好的平台和世界,而不是被渣滓困在这个小镇无法脱身。
可看到他困得趴在书桌上就睡过去,又心疼,读书辛苦,可也不想他那么辛苦,至少能好好睡个觉。
人大抵总是如此矛盾,一面困渡,一面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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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一家台球馆。
灯光缭乱,烟味和喧闹声交杂在一起,染着红发的梁雾搂着身旁穿着短裙的辣妹在那儿打台球,嘴里叼着烟没个正形。
“去,把你严哥伺候开心了,这笔钱就是你的。”他塞了几张红票到身旁低胸短裙美女的乳沟间,手顺势往下拍了拍女人的屁股,眼神朝后面沙发上闷头抽烟的男人示意。
女人拿出胸口的钱,浓妆下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她转身向沙发上的男人那儿走去。
店里不少女人目光都似有若无落在他身上,眼里带着些蠢蠢欲动,不过没人敢上前。
寸头,眉毛很粗,眼睛里像是蛰伏着一头困兽,闷声抽烟时烟雾绕在周围,看着就不好惹。
他吐出一口烟,刷了一会儿手机,就有些无聊地将手机丢到了沙发上,整个人姿态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一口一口抽着烟,看向外面。
女人刚坐下,俯身往男人靠去的时候,对方很嫌弃地往旁边一坐,声音又低又沉,带着深深的不耐烦:“滚。”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他甚至没有用正眼看她,轻嗤一声,话里的鄙夷和嘲讽毫不掩饰。
女人讪讪地走回到梁雾身边,梁雾看到这情形,了然地挑了挑眉,放下杆子朝沙发走去。
“严哥,你行不行啊,来这儿就一个人在沙发抽闷烟,多没意思。”梁雾笑着,“你打算催老太婆几天?”
“两三天吧。”严储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碾了碾,声音里还带着烟草气。
“他们不是会往卡里打钱吗?而且也没到期限,你怎么突然想要来这里讨债?”梁雾跟着严储来的时候,就疑惑了一路。
“你别管。”严储皱着眉没说话,声音也是少有的烦躁。
“不过回来能让那个老太婆和杂种不好过一段时间,也挺好的。”梁雾点点烟灰,声音无情,“要不是他们,你这腰也不至于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话刚说完,严储一个眼刀就扫过来,躁意难抵,像是下一秒就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