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源找宋三调的船自然都是自家人乘坐的,而随着他一道南下的各个官员,自都乘坐官船里。
将近五月,河江上烟雨迷雾,清风徐徐,端的是让人神清气爽。
王元儿穿着一袭水青色绣莲荷衣裙,披着一件银白缠枝莲披风,站在楼船上层,看着两岸的风光无限,嘴角上扬。
宋三的这个楼船极好,大气又豪华,造得也结实,站在上层甲板,丝毫不觉得晃悠颠簸,仿佛楼船走在平地上似的。
“我遍寻不了你,就知道你在这。”
身后,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王元儿并没回头,直到肩膀被人拥着,她才微微侧头,笑着问:“这公务办好了?”
虽说是游玩,可崔源还担着这巡视河道的差事呢,自然都要和这随来的官员办公务什么的,也并不是片刻都得闲的。
“哪有这么快就办好的?这整修河道年年修年年拨款,这帐可深得很呢,得仔仔细细的查好理顺了才叫办好了,长命功夫长命做,可急不来。”崔源拥着她,趁着左右没人,飞快地在她的脸颊上香了一口:“总要来偷香一个。”
这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呢,王元儿羞红了脸,轻轻的推了推他:“大白天的,没个正经。”
崔源跟个无赖一样嘿嘿直笑。
“过来,这个时辰,船工他们该网鱼做午饭了。”崔源拉着她来到船尾,看下去,果然,那些船工正拿了网,准备撒网。
一个高大的船工把网搭在手上,看准了一个点,忽然用力往空中抛去,渔网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落在江中。
“我虽说在小镇长大,可还是头一回见这网鱼是这样的呢。”王元儿瞪大眼道。
“还有一种是直接抛了网,过一段时间再拉起的,你看,那个船工已经在收网了。”崔源示意。
王元儿连忙看过去,果然,有个船工正在缓缓的拉网,随着他的动作,那落在江中的网被拉起,已经有些鱼卡在网中,挣扎弹跳着,银白色的鱼身在阳光下更显得耀眼。
“这一网鱼还真多呢。”王元儿兴奋地道。
崔源看了,道:“这也不算多,不过也不少就是了。我见过更多的,有些鱼这么大……”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王元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夸道:“你见得可真多。”
崔源听了更来劲,正准备继续说,夏雨找了上来,曲膝行了一礼,道:“奶奶,宋二太太请您去搭个马吊的脚呢。”
王元儿听了顿时苦着脸道:“哎哟,干娘又要来讹我的钱了。”
宋二太太他们一行的船就跟在后头,后来干脆就合成一道了,几条船你来我往的,十分亲密。
这女眷出远行,又是在楼船上这样的大物,这平素的消遣自然是打马吊和各种牌。
而王元儿是不会打马吊的,可偏偏宋太太她们都会,也熟悉,这三缺一的话,自然就叫了王元儿,她不会,自然回回都输了。
崔源乐不可支,笑着道:“走,我帮你看牌去。”
王元儿挑眉,他还会打马吊?
事实证明,崔源不但会打,还十分的精,他会算牌,不过几盘牌下来,就已经赢了几十两银子了,宋三奶奶直呼没银子了,要宋三救场。
宋三过来将崔源拉开,道:“女人家打牌有什么好看,走,我这边有个生意,你听听可有兴趣不?”
崔源挑了挑眉,做生意,从前他没啥兴趣,现在他可有了,毕竟儿子多了,将来聘礼什么的,处处都要钱,他得要多给儿子们赚点聘礼去。
结果崔源这一走,王元儿赢的钱就直输下去,很快就输了个底朝天。
“不玩了,不玩了。”王元儿推了牌,直呼没劲。
宋三奶奶笑眯眯的揶揄道:“我看妹妹你没了妹夫在身边可不行,这就输完了,我看呀,你这辈子,是离不得他了。”
王元儿脸蛋微红,嗔道;“三嫂真是,赢了我的银子,还要来打趣我,干娘您可要给女儿作主。”
“你三嫂子也没说错,源小子很好,你没嫁错他。”宋二太太笑着道。
王元儿眼里的笑意渗了出来,他确实很好,她的确没有错付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