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陶晓皙对婚礼的感受,只有一个字,累。
是真的累,不仅是身体上的累,还有心理上的累。迎亲,仪式,敬酒,亲戚朋友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还要应付赶在这一天前来凑热闹的乌七八糟的人和事儿。
吴思宁给她发了一篇小作文,占满了她手机整个屏幕,陶晓皙看都没看,直接删除掉信息,然后拉黑,她有些气自己之前为什么忘记拉黑她了,还让她在今天这个日子跑出来添一下堵。
吴思宁一进公司是陶晓皙带的她,那是陶晓皙第一次当师傅带新人,所以特别上心,事事处处关照她,关照到最后把顾子初关照到了她的床上,要不是她当场撞到,两个人还要继续把她当傻子一样骗下去。
陶晓皙一再暗示自己不要受她的影响,但情绪还是有些提不起来。
“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陈放看出她的不对,低声问她。
陶晓皙没想到他这么敏感,她以为她装得还算自然。
“就是脚有些不舒服。”陶晓皙找了一个现成的借口,她的脚确实有些疼,为了和他身高搭一些,她硬是舍了半条命,穿了一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现在敬酒才敬到一半,她已经觉得脚不是她的了。
陈放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鞋,“有没有带平底鞋?”
陶晓皙摇头,带了也不能换,她可不想被他衬成一个小矮子。
陈放将左手的酒杯换到右手,然后左手直接揽上了她的腰,“靠到我身上应该会好一点儿。”
他的胳膊半提半搂着她,她大部分的重量从脚上转到了他的身上,确实舒服了很多。
她想说谢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因为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身高差也缩短了,她侧仰起头看他的时候,唇不小心擦到了他的嘴角。
两个人瞬间同时定住。
他们敬酒刚好敬到高中同学这一桌,那帮人看到这一幕,立刻就炸了。
赵以江带头表达不满,“哎,我说你们俩,让你们亲的时候你们不亲,没让你们亲了,你们在这儿偷偷地亲。”
刚才在婚礼仪式上,到了新郎新娘亲吻的环节,陶晓皙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做什么亲密的行为,更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而且她爸妈也在,但她也知道这种场合,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她用口型对陈放说,“来吧。”
早来早完事儿。
陈放看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眼里带了笑,手托起她的下巴,陶晓皙闭上了眼睛,最后温热没有落到她的唇上,而是落到了她的睫毛上。
场下直呼不算,这不是糊弄人吗。
陈放接过司仪递的话筒,说现在没让大家尽了兴,待会儿敬酒的时候都让大家找补回来,这还不行吗?
有了他这句话,几个起哄的才消停下来,所以他刚才已经被灌了不少酒,到了这一桌,更有的闹。
赵以江拿起酒瓶和空酒杯,咣咣倒了两大杯白的,“陈放,我们也不为难你俩,要么你和陶晓皙一人敬我们一杯,你不能替她喝,要么你俩当着我们的面,实打实地亲一个。你不声不响地把我们的学霸班花给娶走了,我们这个要求不高吧。”
其他人扯着嗓子喊,“不高,一点儿都不高。”
赵以江倒的是纯白酒,陶晓皙啤酒都喝不了多少,更别提白的了,赵以江就是拿准了这点,今天势必要让他们亲一个,这关到了这儿,可不能让他们太容易过去了。
陈放也看出来了,他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气喝掉了那两杯,又倒了一杯,端了起来,“陶晓皙喝不了白的,而且她这个容易害羞的性子,别人不了解,你们作为老同学还不了解吗,亲我们就不亲了,我再敬大家一杯算是赔罪,”他半玩笑半威胁赵以江,“老赵你也抬抬手,总不能让我喝到今晚正事儿都办不了吧,你婚礼我可帮你挡了不少酒,要不你不得喝个烂醉,把你的老底全给嫂子抖完了。”
赵以江的所有老底陈放全都知道,他只能见好就收,不能把人折腾太狠了,不然他会被秋后算账。
“行吧,看在弟妹的面子上,就暂且放你一马,喝完这一杯就算完事儿,不过这杯半滴也不能剩哈。”
陈放似笑非笑地看赵以江一眼,仰头将酒倒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