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醉到乖巧的男人还在认真地下结论,用他那张性冷淡的脸说最呆萌的话:“所以,要和严奕搞好关系。”
回过神,苏荷眼波晃起来,她笑了。
“你也考虑得太长远了。”
“……你不喜欢么。”
一直低垂着眼的男人听见这句话,好像被触动了某个开关似的。他抬眼看向苏荷,微皱起眉。声音又低下去,好像有点丧气。
“可我连我们80岁以后,去哪里养老都想过了。”
苏荷愣在这句话里。
这一瞬间,热意猝不及防地涌进眼眶里,搅着无法言喻的情绪——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细腻敏感,竟然有一天会因为一句话就差点掉下眼泪来。
可平常寡言沉静的商骁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失落又认真地跟她说“以后”,这个画面她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苏荷眨了眨眼,把那点潮意从眼睛里压下去。她往前踏出一步,伸手环住男人精瘦的腰,她的耳朵贴到他的胸膛上,听着里面叫自己心安的心跳。
苏荷唇角轻翘。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很喜欢啊。”
男人似乎呆了下,然后立刻抬起手臂也抱住她。他本能地低下头去,轻轻亲吻女孩儿的鬓角,同时皱着眉低声道:“王思言说……女孩喜欢惊喜和心动,我如果一直寡淡无趣,总有一天你会厌烦的。”
苏荷窝在他怀里轻“呸”了声,凶巴巴的。
“他胡说八道。天神最帅,哪里寡淡无趣了!我永远喜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不要变好么,苏荷。”
苏荷怔了下,这句话是她第二次从他这里听到,只是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这句话后藏着这样的不安,从来不比她少。
——是她忘了,他们都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所以都是一样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只是他拥抱了她所有的不安感,却只把自己的不安藏起来,藏到藏不住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丁点来给她看。
苏荷又眨了眨眼。她怀疑今晚会所的哪个角落里偷偷扔了催|泪|弹。
她抱紧了商骁。
“你问我多少遍都不会变。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只会喜欢你。”
说完,趁眼泪真的掉下来以前,苏荷飞快地转移话题。
“好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我们80岁以后,你都想过可以去什么地方养老了?”
商骁慢动作地眨了下眼,那些好像已经在脑海里回溯过无数遍的全世界的美丽角落变成了一个个的名字。
“波兰的塔特拉公园,绿草如茵的gasienicowa山谷里有尖顶的牧羊人小屋;挪威的诺尔兰郡,hamnoy村的夜空里会有最美的极光;希腊的安德罗斯岛,它在南爱琴海群岛的最北端,有澄澈的阳光和海;还有新西兰的教堂湾的水,意大利多洛米蒂山的日落,和卡斯泰卢乔的亚平宁山下的农庄…………”
苏荷靠在他怀里听他一一细数,只觉着拂过身旁那人后,连年末的夜风都是温柔的凉。
说好的庆功宴还没开始,嘉宾组就先失踪过半。被严奕找到以后,苏荷才从他那里得知,祁楼竟然说都未说一声就带着林菡离开了——严奕还是专门让会所里的人调取了监控才确定的这一点。
而商骁酒醉,显然再留也无用,便由滴酒未沾的严奕开车把两人往别墅送。
路上,严奕提起祁楼就皱眉,“以前还听圈里传,说他虽然浪荡了点,但至少是个识大局知大体的,哪想到竟然也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
苏荷想了想祁楼和林菡那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寻常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评价什么,随口应了。
“可能有急事吧。”
严奕不满,“有急事也不能不说一声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