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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矣!
秦昭顿时头痛、眼睛痛、身上也痛。
人真的是种奇特的生物。
前一秒,秦昭还被肾上激素鼓舞得意气风发,在秦国招贤盛会上逮着那群士子大杀特杀;
下一刻,攻守易势,她就被两道视线钉死在原地,认识到事后她才是那个会被大杀特杀的人。
秦昭彻底清醒过来。伴随着应下招贤令,就意味着还没过上两天安稳日子,她又要风餐露宿漫山遍野跑了。
再想想萦绕在孙膑和桑冉头顶的乌云闪电,她就只想找个挡箭牌,埋地当鸵鸟。
“秦昭,你怎么了?”嬴渠梁注意到秦昭脸色微变,关心问道。
“国君,能扶我一把吗?我腿软了……”秦昭哭丧着脸祈求道,而后发觉不妥,连忙又摆手,“不,我脑子有些不清醒,请国君别在意我说的胡话!”
人前爆发让秦昭有些脱力。
毕竟战国时期士子们可是能配剑的。在无法治的社会环境下,激怒他们的危险系数挺高。
若不是秦昭抢了先机,学足了孙膑那场碾压里的气势,劈头一顿弄懵了他们后,又替他们问出了心中所求……
估计脾气暴躁些的反应过来,可能当场就拔剑让她血溅五步了。
秦昭一时恍惚,还以为自己真处在招聘会现场,刚刚完成公开面试,向上司请求一点微小的帮助。
语毕,她立马反应过来,现在她人在秦国,眼前的人不是上司,是一国之君。
——即使嬴渠梁再面相淳厚无害,他也是秦国国君。
秦昭霎时间白了脸,背后又起了身冷汗。
或许要给自己下足够的心理暗示,时时提醒如此松懈真的要不得。
“秦昭是把渠梁当作自家长兄了吗?明明先前那么威风硬气,原来也是小小女子。”
嬴渠梁笑了声,给秦昭递上臂膀。
“我有一子,名驷,你这软脚羊羔似的模样倒是和他很像。”
秦昭的腿更加软了。但伸在面前的胳膊,她是真不敢扶。
驷……是在说第一个称王的秦国国君赢驷?
这是什么恐怖的亲爹滤镜,能把北伐义渠,西平巴蜀,东出函谷,南下商於的狼崽比作羊羔?
她秦昭何德何能,能和赢驷放一起比较啊——虽然是幼崽版。
等下,国君的重点是在调侃她为“软脚羊羔”是吗?
秦昭揉揉腿腿,撑着站直身子。
嬴渠梁有些意外,不动声色收回手,兴趣更甚。
他这第一位贤才招的充满意外,但不知为何,作为国君的他直觉秦昭有大用处。
就像一块包裹美玉的石头,必须刨除外面的石衣才能现世,嬴渠梁确信秦昭会是块值得发掘、磨砺的玉石。
秦君略思,他或许要从现在开始考虑,真要任用秦昭的话,该如何说服朝堂里的老顽固接受一个女子和他们同殿议政了……
“秦昭,虽然渠梁不能改变需要你先访秦再出策的决定……但念及你是女子,你可以不必深入偏远秦地,去到郡县就行。”
嬴渠梁试着为秦昭考量,给她出了个折中的方案。
“国君,您招贤的本义是什么?不就是让贤良士子们去到困苦之处,看看秦国的伤病,好拔脓驱疾么?”
秦昭有些意外,遂试探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