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珠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两分闲散地斜倚在床头,语气拖腔带调,“不就一管牙膏吗?丢了就丢了呗,省得你天天谝。”
她早就看那管牙膏不顺眼了,明明先前都是四姐妹共用一管牙膏,可自从得了这么管中华,邱玉环就霸在自己杯子里,谁想用一点都得受她好一番拿捏。
两人天生不对付,听到这话邱玉环像是瞬间找到了始作俑者,气焰直接对准邱玉珠。
“我看就是你偷的!不要脸!”
“有病吧你!我缺你一管牙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喷,声音越来越大。
话说在吵架功力上,这姐妹俩不遑多让,一个像泼妇一样骂声震天,一个四两拨千斤噎得人够呛。
邱天冷眼旁观,心想一支牙膏至于吗?
大姐从外面推门走进来,她脚步匆忙,边走边低声劝哄:“别吵了,娘要来了!”
然而俩人的叫嚷一浪压过一浪,直接盖过大姐的声音,也盖过从隔壁而来的一连串的脚步声——刘爱花和邱北山前后脚走进门。
邱北山人如其名,像山一样魁梧高大,一进门便以压倒性的气势震住姐妹俩,一时之间斗鸡似的俩人只剩下气咻咻的喘气声。
“又作什么死?”先开口的却是刘爱花。
邱玉环边吸鼻子边拿手指邱玉珠,“她偷我牙膏!”
邱玉珠冷哼,“放屁!”
“你放屁!贱蹄子!”
“闭嘴!”邱北山一声怒吼,俩人霎时噤声。
邱北山披着白日里穿的外褂,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俩人没一天不吵架,邱玉环性格随刘爱花,掐尖要强又欺软怕硬,邱玉珠却是性格冷漠处处不饶人,是以她俩吵起架来没人断得清,天生的冤家。
在邱北山隐忍沉默的气口上,刘爱花开腔,“我今天在村头压水井那块看到一摊牙膏,哩哩啦啦洒了一路。”她吊眼一皱,“家里不会遭贼了吧?”
听到这话,邱天更确信了心中的猜想,她不动声色地朝门口看去,邱恩赐正露着一双眼睛,炯炯看着屋内境况。
邱玉环仍旧把怀疑的矛头指向邱玉珠,“我看遭的是家贼!邱玉珠肯定是嫌我弄脏了她的衬衣,才故意拿走我的牙膏!”
邱玉珠从容淡定地反驳,“终于承认是你弄脏我衬衣了?我可不像你这么不安好心,你的牙膏我碰都没碰。”
“你死鸭子嘴硬!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有证据吗?红口白牙冤枉好人,当心我去大队举报你!”
“你!”
邱玉环觉得邱玉珠分明是想恶人先告状,可恰如所言,她确实没有证据,然而架吵到这个份上又怎能善罢甘休。
“行啊,贼喊捉贼是吧?那你去!我跟你一起去!请大队领导断案,谁偷的就□□谁,住牛棚,薅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