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回宫时,已是傍晚。
他几乎是赶在宫门关闭前的刹那,返回的建章宫。
刚刚过了司马门,张越就听到了郭穰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张侍中……张侍中……”
张越于是驻足下来,道:“郭公,我在这里……”
郭穰带着几个宦官,一路小跑,走到张越面前,笑道:“侍中在宫里的住处,咱家已经收拾好了,请侍中随我去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好当面提出来……”
张越连忙拱手谢道:“有劳郭公了……”
于是,在郭穰的带领下,在这建章宫中穿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栋靠近玉堂殿的小阁楼前停了下来。
“就是此处了!”郭穰为张越推开阁楼的房门,将他带进去,笑着介绍道:“此地旧为尚书令安世公为侍中时随侍天子的住处,自安世公卸任后,这里就一直空着,安世公听说张侍中在宫里还没有住处时,就特地交代咱家,将此地腾出来,给侍中歇息……”
张越闻言,忙道:“请郭公为我多谢张尚书!”
跟着郭穰走了进去,阁楼内部的环境,顿时就出现在眼前。
傍晚的余晖,从远方斜落在阁楼的小院中,几株葡萄藤,顺着木架,爬满了院子,充满了田园诗歌的气息。
阁楼的门窗,也很有情调。
其上雕镂着飞鸟走兽,还有几十个风铃,挂在屋檐下。
微风轻拂,风铃随风摇曳,发出阵阵悦耳的轻吟。
看得出来,张安世是一个小资。
郭穰带着张越走进阁楼中,介绍道:“这个小楼,侍中别看不大,但却有三层,下层是休息和读书之所,中层设有剑道室、射室和堪舆室,可以练习箭术、射术并研究兵法,查阅地图……最上层则是弹琴绘画之所,还能登高望远……”
“此外,阁楼的后院,还有地窖,窖藏了许多美酒,张尚书命咱家转告侍中,以后有空,说不得要来侍中这里坐一坐,喝些酒水,吃些肉食,谈谈兵法与政务……”
“欢迎之至!”张越笑道。
到现在,他已经明白了。
这郭穰恐怕与张安世是一伙的。
他亲自带自己来这里,说了这么多,其实潜台词就是一句话:啊呀,张侍中要不要咱们合伙开黑?
对于这个邀请,张越当然不会拒绝。
郭穰听了,心中大喜,立刻就道:“侍中的话,咱家定当带给张尚书……”
他拍了拍手,几个宦官宫女从门外走进来,然后跪在张越面前,拜道:“奴婢们见过侍中,往后宫里面有任何事情,侍中都可以吩咐奴婢去做……”
而那几个宫女,则都是眉目含春,羞答答的看着张越,低垂着头一副任君惜取的样子。
郭穰凑到张越耳边,低声说道:“这几个婢女,都是赵国选来的美人儿,侍中若是瞧上哪个,尽管取用,陛下不会怪罪……”
张越听了眉毛一跳?
还有这种骚操作?
但……
回溯的史料之中,却证明了,汉室皇帝的近臣,玩个把宫女,似乎是稀松平常,见怪不怪的事情。
皇帝有时候,甚至会加入其中,与自己的幸臣一起开个无遮大会……
譬如说,先帝的宠臣,郎中令周仁就常常与先帝玩这种游戏。
当今天子年轻的时候,与宠臣韩嫣,更是不止一次的这样玩耍。
韩嫣之死,就是因为他在玩宫女时,被王太后逮了个正着,当今想救他,却无可奈何。
由是,当今恨透了王太后,以至于太后驾崩后,整个王氏和田氏外戚,统统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