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的血对妖物有没有用,但放血的时候却没有一点犹豫。
方令斐鼻尖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几乎在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条手帕上是什么东西,他握住帕子的手倏然收紧,心里像坠着块石头,却并没有在话语中表现出来。
他很明白,那一回让驰野他们知道陆星沉血液特殊是不得已之计,这种事,知道的自然越少越好,因此压下情绪,只是平静道:“一切以安全为重。”
往外走的时候,孟璧问:“你们闻没闻到一股血腥味?”
“死了三个人,很正常。”陆星沉毫无异色地说,像是他掩藏在黑暗里,用碎片割了道口子正在愈合的手不是自己的一样。
“也对。”
在跨进大厅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尖叫又响起。
灯光突然连续打下,死亡人数骤增。
原本平静了些许的人群猛然爆发,备受死亡威胁的人们神经终于崩了,从第一个人奔向了和大厅相连的,黑暗的通道后,其他人也四散奔逃。
陆星沉心下微沉。
他加快速度赶到台上,这一次,他没有在意地上的尸体,而是直直看向放在一边的展品,脸色很难看。
除了他和孟璧,其他人不能夜视,宗慎奇怪地问:“怎么了?”
陆星沉看了孟璧一眼,孟璧也看了他一眼,无辜的说:“怎么了?”
陆星沉:“……把你的珠子拿出来用一下。”
“哦对,我忘了他俩看不清楚了。”这么说着,他摸出珠子,光照出了个直径一米的圆。
陆星沉目光停在面前的《罗扇图》上,孟璧也在看,他不但看,还下意识用符纸试了试妖气,结果当然什么都没试出来。
“应该没问题吧……上面一点妖气也没有。”
陆星沉还没有说话,宗慎先出声了:“画变了。”
孟璧:“画变了?”
这幅《罗扇图》画的是仕女出游的场面,人物繁多,足有二三十个,大半手里都用罗扇遮去了半张脸,唯余一双含情妙目,传神之极。
陆星沉指着坐在画里面最显眼处,画家用了最多笔墨描绘,衣饰也最为繁复的女子说:“扇子原来不是在这个位置。”
又一指女子身后侍立的侍女:“她们手上原来没有端盘子。”
这画实在精细传神,连重叠在一起的盘子都个数都画得一清二楚,宗慎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这是什么意思?”
陆星沉神色很冷:“不是七个,是八个。”
许白河:“还有一个在哪?”
陆星沉食指轻轻移动,最后停在了遮挡着美人面容的罗扇上,“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