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南被他晃了一下眼,思索片刻,沉重的摇了摇头。
实不相瞒,他那几个字还没认完。
夏知之当然不会逼他,“唔”了声,放下机括,似乎是顺理成章的提起:“也行,天也晚了,这会儿学对眼睛也不好。反正没什么事儿,我让薛神医一会儿过来,给你把把脉。”
沈山南很难理解人的情绪,但不代表感觉不到别人的情绪,相反他比寻常人敏感的多,可以轻易分辨每一个字里的喜怒、诱导,亦或是杀意。
他默然看了会儿好像没什么异常的少爷,倏地动手,将人扛起。
“喂!——”夏知之大惊:“小心!”
没走两步,被扔在床上。
夏知之胳膊撑着抬起身,脸上总算出现了那么一些不是笑意的东西:“南南,沈山南!很危险你知道吗?你现在——”
沈山南倾身覆上,贴着他的耳边道:“我不想。”
少爷骤然收口,下颌线绷出一道锋利的线条。
沈山南恍若未见,轻轻的、用他沙哑的声音道:“不想把脉。”
冰凉的手贴在脖子上,转瞬便因内力而微微发烫,一路下滑。
“不想见神医。”
抵达终点,一把火轰然炸开。
沈山南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自己压在床上人,少爷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旋即就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只留下潮红的下巴与颈脖,连指尖都是淡淡的粉色,漂亮极了。
朝夕相处,熟悉至极。
很难说清楚,好像也没有踪迹可循,但是他就是直觉夏知之在躲着他。
明明依旧亲密无间。
衣服的悉索声不停。隔了一会儿,动静忽地大了一些,玉佩与腰带碰撞,发出突兀而清脆的叮咚声响。
“十五天。”手腕突然被一把攥住,沈山南抬头,撞上一双赤红的眼睛。
夏知之反手拽住他的衣领,近乎咬牙切齿:“只是十五天,你看,你就这么想我了,那么接下来的几十年呢?”
“我会好好的活着,我才不要你的孩子,我会娶一个漂亮的媳妇儿,她会天天陪着我,我们会有更多的孩——呃。”
干燥的手指悄然嵌在颈动脉。
没有使劲,甚至没有留下什么印迹。
但是一种强烈的、愤怒的、令人惊惧的杀气瞬间锁定,仿佛丛林中遇见猛虎,遇见盯紧猎物盘算如何撕咬的孤狼。由内心深处生出的、最本能的恐惧瞬间在脑海炸开,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危险,疯狂企图逃离。
这是脱去层层保护,夏知之头一次直面沈山南的杀意。
这是沈山南,这才是沈山南。